第一百四十八章 與蕃人語

    引着幾個蕃人來的,是縣衙的弓手頭兒。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李寇看過諸多古裝劇,只以為宋代的縣衙,也是有「捕快」這個職業人。

    早在平涼縣,姚平康告知他有捕快二字他還當果真是這樣。

    如今到了潘原,他才知道姚平康所說的「捕快」乃是捕手、快手的合稱。

    且,民間與書中可是沒有「捕頭」這個職業的。

    在宋代,捕手與快手都統稱弓手。

    這不是拿着弓箭的人,而是在縣衙里做事,沒有俸祿也沒有身份的公幹,也就是吏員。

    尋常縣尊點名,只呼弓手某,而若是弓手頭兒,民間稱為「頭牌」,堂上直呼其名也可以,叫「捕頭」也行,這也只是在西陲北方等地的稱呼爾。

    哦,所謂頭牌,並非李寇理解的那種頭牌兒。

    捕頭,與捕手快手一例,平時只穿便裝,幾乎沒有工服,有一身廂軍打扮已很好了,分辨他們的身份只有一種,便是腰間懸掛的縣衙製造的腰牌。

    弓手頭目的腰牌自然是最好的,因此尊稱一聲頭牌也挺好。

    潘原的捕頭,是個沉默寡言的漢子,黑瘦的臉高瘦的個子,腰間掛一面腰牌陪襯一條鐵鏈,一把黑鐵尺子塞在腰裏,又懸一口手刀,是在潘原作捕手十數年,慕容彥達到時見他神態恭順,便找了個由頭,打跑了原來的捕頭,把這人提上來作個每月能多從縣尊手裏拿走一百二十大錢的總頭牌。

    李寇拱手道「趙捕頭。」

    捕頭連忙叉手弓着腰道「李郎君。」

    李寇笑着道「勞煩趙捕頭跑一趟,晚些時候尋趙捕頭吃酒。」

    趙捕頭臉上露出些微的笑,恭敬地說道「不敢吃李郎君的請,小底有幾分薄錢,請李郎君吃酒。」

    李寇溫和道「大姐病情可緩解了嗎?此腰椎之痛病,須靜養才好,莫可為糧食,反加重痛處。」

    趙捕頭愁從中來嘆一聲說道「勞煩郎君掛念,好是好,只是……」

    他往左右看兩眼,似乎不願在這裏說話。

    李寇知他有事,這些時候倒也與這人結交一場,算得上有底線的一個人,也提挈了一把,至少慕容彥達把拖欠弓手的錢發了下去,趙捕頭落了許多人情,他心裏自然感激。

    李寇也見他渾家帶着孩子前來取糧,背不得多少麥子,仔細問他時,篤定是腰間的毛病,便開了藥贈些緩解的手法,又教了不必花錢的妙招,兩人十分對他感激。

    有此兩件事,趙捕頭自然待李寇親近了很多。

    只今天才是他頭次這麼遲疑猶豫。


    必有大事求。

    李寇道「若此時有事,趙捕頭自去忙,閒暇來尋我便是。若無事,在裏頭先坐一時片刻待見了這幾位,我再與你敘話,可好?」

    趙捕頭感激道「郎君真是,真是,洒家未見有待人可親如郎君的……」

    「什麼話,慕容兄豈不和藹?我前天還聽弓手兄弟們說,慕容知縣真是萬般和藹,十分可親,可別忘了他待你們的情分。」李寇一笑把話拐了回來。

    他不懼慕容彥達排擠,這些弓手卻怕他打壓。

    趙捕頭感激更甚,深深彎下腰,道「郎君真是精細,小底知道了。」他指着那幾個蕃人說,「他們是原上下來的,託了慕容三郎的情,才得以見郎君的。」

    慕容三郎,也是潘原的一個老快手了,據說,祖先曾在唐朝就從高原下山,在渭州生活,但始終未改本色,如今慕容家在城外已有部落,三五十口人夾雜在宋人的中間,算是半個宋人。

    李寇看那幾個漢子,紅臉膛穿着油膩發亮的衣服,左衽,頭上打着辮子,肩膀上搭着一條褡褳,苶呆呆看着他,發黃的牙沖他亮着,只是笑。

    「遠道而來,很辛苦吧?」李寇拱手道,「來即是客人,請。」

    他的態度很讓那幾個蕃人奇怪。

    宋人里尋常人家見了他們,當面懾於他們的兇惡,大抵少有人敢直啐面目,背後少不了有一聲「騷蕃子」,這李大郎可是渭州有名的人物,他怎如此的客氣?

    宋人狡猾得很哪!

    那幾個互相看看,心裏便有了主意。

    有個最高大的卸下肩上的褡褳,以蕃人之禮撫胸見了,道「李郎君真是了不起的好漢子啊,你的目光就像雄鷹那樣高遠,你的身軀就像豹子一樣威武……」

    李寇忍不住笑道「我的琉璃盞就像澆灌青稞的雪山之水一樣透亮,希望價格也能像你們的誠意那般熱切友好,是不是?」

    趙捕頭咕一聲險險笑出聲來,他強行忍住連忙拱手自李寇身側走進院子來。

    李大郎,面冷心善冷不丁也有戲謔的時候呢。

    美婦挺得此話,竟眉目歡笑,輕輕擊掌說出一句「李大是個壞慫,但嘲諷這幾個土鼠倒是替我出一口氣了。」

    原來,她曾在蕃人手中吃過大虧。

    蕃人里,也有極其狡詐之人,她當時年少,竟被蕃人以極低價格買走一批鹽巴,自此她可對蕃人沒有一丁點好感。

    她尚且記着哩,這些騷蕃子便是用「啊,女君明亮的眼睛,恰如我們少見的雄鷹,我們卑微地看到,你的眼睛裏藏着一整個高原」這類的讒語矇騙了她百石多鹽巴。

    她哧溜攀上椅子,也顧不得裙下的圓潤水色般好風光。

    靠着窗,婦人只要看那幾個蕃人怎麼應對他。

    「一個刁鑽奸猾的小賊,一群面憨心奸的憨批,好懸打起來,才是我們的福分。」婦人惡狠狠盼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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