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代價

    老主教很快就回來了，並沒有說自己去哪了，加洛也不問。

    反正他經常這樣神神秘秘的玩消失。

    「來來來，快看看我今天剛練的儀式之舞。」

    加洛說着，找來根拖布當權杖，這便開始了他的表演。

    比起少女主教那番優雅、纖柔、高潔的舞姿，他的舞看上去孔武、有力、奔放。

    手頭的拖布更是被舞成了電風扇一般，帶出一股股勁風。

    說是舞蹈或者儀式，倒是更像街頭賣藝，表演胸口碎大石那種。

    可饒是如此，老主教卻還是不停的點頭，一邊鼓掌，一邊讚嘆道：

    「太棒了！這才是真正的儀式之舞！」

    「你果然在藝術方面很有天賦，是一位被信仰拖累了的天才藝術家！」

    「不過...你為什麼會突然想着學這個？之前不是一直覺得沒用嗎？」

    加洛停下了舞蹈，放好拖布，這才開始講述今日的見聞。

    等他說到自己偷學少女主教的神術時，老主教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有些驚訝的打岔道：

    「等等，你只看了一遍，就學會了她的神術？只用手印輔助就施展了出來？」

    「沒有...還是有很多瑕疵和不足的...」

    「明明只是簡單的五階神術而已，我都學不好，還得靠手印才能施展...」

    「我的天賦實在太差了，愧對女神的眷顧。」

    加洛很無奈，但也沒有辦法，天賦這種東西畢竟是努力也換不來的。

    他認為這應該和自己復活過一次有關。

    他依稀記得，自己在地球上的時候，也是位牧師，還是那種非常強大的牧師。

    不過信仰的是一個叫『聖光』的神祇，還特別擅長精神控制，經常把敵人的強大隨從，像什麼炎魔之王、死亡之翼啥的，變成自己的隨從，讓它們反噬原主。

    然後再輕描淡寫的說出「哇哦」「謝謝你」「打得不錯」這樣的話，把敵人氣得原地爆炸。

    結果現在，卻淪落成了一個天賦極差，連最簡單最基礎的入門級治療神術都學不會的庸人。

    他覺得這就是復活帶來的副作用。

    死而復生這樣的奇蹟，怎麼可能沒有代價？

    而老主教在聽完了他的描述後，腔調有了點變化，連忙說道：

    「那可是五階神術啊！你這未免也太...」

    他一激動，險些說出了心裏話，還好反應夠快，馬上改口道：

    「未免也太差勁了！」

    「如果換成你那師兄，肯定就能完美重現這項神術了。」

    「你還需要繼續努力啊，更不要和別人說起這事，免得丟人現眼。」

    加洛慚愧得連連點頭，跟着說道：

    「我知道的，我會牢記女神的教誨，時刻謙虛謹慎。」

    老主教又再叮囑了一句：

    「不要重蹈你那師兄的覆轍。」

    「是，我會時刻牢記他的教訓。」

    加洛有個師兄，也是被老主教收養的學生，不過素未蒙面，甚至連名字也不知道，只能在老主教的各種描述中想像他當年的英姿。

    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天才，什麼神術都是一學就會，一搓就有，這世上就沒有能難倒他的事。

    加洛信了，因為老主教從不騙人。

    他經常幻想，如果師兄還在，自家教派該是何等顯赫？日子又該是何等滋潤？

    自己若是能有他這樣的天賦，又該有多好？

    可惜這位天賦英才的師兄卻驕傲自滿，不肯努力，等到把天賦揮霍光之後，便泯然眾人。

    他驕傲的內心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選擇了服毒自殺，就這樣英年早逝了。

    加洛不禁為之唏噓，並時刻以他為鑑，提醒和敦促自己不要重蹈覆轍。

    老主教那邊思索了一陣，又開口問道：

    「那麼，你學習那項神術的目的是什麼呢？」

    加洛連忙把心頭的小算盤和盤托出，包括找老約翰借牛車，找鄰居借小毛驢，再用土豆皮當花瓣，用窗簾當地毯啥的，全都說了。

    「這樣一來，咱們也是有排場有氣度的人了，再去幫人辦儀式，收費也能提高一些。」

    「那主教一次要50金，咱們可以便宜一點，打價格戰嘛！」

    「呃...你這...」

    老主教面露尷尬，欲言又止。

    最後才勉為其難的說道：

    「你可以試試...」

    「但問題在於，誰會來請咱們主持這類儀式？」

    加洛也不由得一愣...

    是啊...誰會來請我們這不知名的教派搞這種儀式？

    而老約翰那些信徒，又根本負擔不起高價。

    他不禁有些泄氣。

    老主教注意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連忙安慰道：

    「沒事的，現在沒有，以後未必沒有。」

    「女神說過：心懷希望，明天會更好。」

    「所以你可以先準備好，有備無患。」

    加洛頓時又來了精神，連連點頭。

    「是啊是啊，就像你常說的那樣：我們可以不用，但不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