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沐璃只覺得自己的心如同針扎刀絞。一筆閣 www.yibige.com
他沒有資格談累,他只得承受,不由分說,不容辯解,就算受到再大的不公,再慘烈的傷害,他只能沉默,甚至是麻木。
墨流殤似是想到什麼,一骨碌地從她身上起來,與她面對面,溫暖寬厚的手掌溫柔細膩地揉按着,「我睡着了,壓着你了吧。」
沐璃目光微閃,輕輕搖頭,「沒有。」
沐璃直言不諱,「發生了什麼,你心情很不好?」
墨流殤的動作一動頓,不禁低垂了眉眼,不以為意地說道:「沒什麼,就是那個人覺得我太清閒,看不過去了,給我個教訓。」
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心中卻是一片荒涼。
他在意的不是那個人對他的辱罵,也不是對他處以鞭笞,他在意的是那個人對他母親的態度,對他的毫不在意。
似想起什麼,墨流殤站起來,走去桌這案前,回來時,手裏捧着一個方形盒子。
墨流殤取一從裏面取出一樣物事給沐璃,「原本打算等孩子出生便親手交給他的。」只是再沒有機會了。
那是一塊金鎖,刻着墨贏兩個字的金鎖,沐璃眼波微動,手指摩挲着金鎖上的紋路,"墨嬴?你給他取的名字嗎,真好聽。」
「我不識璃南字,也沒用天璃字,就刻了你我皆識的墨嬴二字。」時至今日墨流殤心中依然銳痛,愧疚亦不減分毫,於沐璃是心結,於他亦然,「他太小,不能給他建墳立碑,除了你我二人恐沒有人會再記得他,也不想他沒名沒姓。便有了這個靈牌。」
「墨流殤,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讓他過去吧。」
「你呢?」墨流殤轉眸看向沐璃,「放下了麼?」
放下了嗎?
沐璃問自己,真的放下了嗎?
捫心自問,答應與他回來,也曾在三生樹下與他定情,這段日子以來,與他同床共枕,相擁而眠,也曾親密,卻遲遲不能邁出那一步,無法將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給他,其根源不就是她從心底里還不能徹底地放下。
她依然怕孩子的事會再度重演,她怕現在的一切都只是一場旖旎的夢。
四目相對,沐璃不避不閃,盈盈笑語,「我們一起放下吧!」
「這是?」沐璃目光落在盒子裏,看到一個捲軸,應該是一幅畫吧。
墨流殤沉默了,小心地將捲軸從盒子裏取出來,緩緩展開,畫的內容也漸漸變得清晰,是一個紅衣女子。
女子甚是美艷宛如盛開的薔薇,溫婉中還帶着些許英氣,若想的不錯,她就是墨流殤的母親。
只是不知為何對於畫中女子沐璃感到熟悉又陌生兩種相反的情緒,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
「她是我娘,在我剛滿五歲的時候去世了。」墨流殤眼中滿含懷戀,開始向沐璃敞開心扉,講述着深埋心底的秘密,「娘曾經與我說她原是無拘無束肆意瀟灑的江湖兒女,卻因為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一輩子困在了那座令人窒息的宮城裏。」
「也最終在自己點燃的大火中獲得她渴望的自由。」只是她的屍骨無人收,她唯一留下的只有這一幅畫,憑着他記憶中的樣子留在畫卷上。
想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可容忍寬恕的事,哀大莫過於心死,墨流殤的母親是性情中人,有主見不盲目,深情卻不卑微,仍有一身傲骨,「你不是曾說你還有一個大姐姐,你們?」墨流殤口中的姐姐又去了哪兒,她與墨流殤相識林林總總也近兩年了,她從未出現過,她不會也……
「她名喚墨憶月,她是唯一真心待我,護我的長姐,儘管我們並非一母所出,她依然待我如親弟。據母親說,長姐生母不詳,是被老頭兒從宮外抱回來的,一直由老頭兒親自撫養,交給母親的時候,她已經有五歲了。也許是彼此親近,與母親相處的久了,她與母親越來越像,如同親母女一般。」
「也是因為長姐,我才能夠出生,其實一開始的時候,老頭兒對我還是可以的,順風順水,不說多上心,也沒有多無視厭煩,我想其中也不乏長姐的緣故,因為長姐的庇護。後來在長姐及笄後,就離宮出走,再也不曾回來過,而她走後的兩個月母妃也離開了我。我於五歲時被幽禁於冷宮,八歲時,獨自一人逃出宮去,又憑自己的實力回來。」
墨流殤此刻散發着嗜血狂傲之氣,舉手投足都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帝王霸氣,看了叫人難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一雙狐狸眼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樑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帶着一絲玩世不恭又含着一絲危險,「我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怯懦鬼,我是從屍山血海,地獄深處重生的魔主,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沐璃不禁失了心神,笑了,墨流殤他又回來了。
墨流殤繼續說着,「幽冥宮曾暗中查探過長姐的下落,幾年前得到消息知她過得很好,也找到了一個待她極好的夫君,過着平常人的生活,真心感到羨慕,也許這就是長姐想要的。」
而這世上依舊記得她關心在意長姐的人,除了他墨流殤,還有一個人,一個令他難以相信的人,就是只以帝王自居,不會對任何人付出真心真情的惠帝。曾經他以為惠帝對他的子女六宮妃嬪皆是涼薄,他是君,他人皆是臣,然而後來他才知道,他獨獨是長姐一人的父親,他所有的父愛皆給了長姐一人,呵護她,尊重她,給她最大權利和自由……
娘,她是沐璃,是兒子此生唯一愛的女子,是我的妻子,願您能保佑我們攜手到白頭。
「璃兒,我可以清閒段日子,你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