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是誰?」我戰戰兢兢地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個自稱是楊道士妻子的女人。
那女人眼中閃過一絲迫切期待之色,但瞬間又恢復了暗淡,頭髮也垂落了下來,披在了肩頭上,她還伸出白皙的手整理了一下頭髮,讓頭髮分開,把臉完全露了出來。她的動作輕柔而優美,給人一種美感。但我此時無心去欣賞這種美,反而感覺到害怕,覺得她的這種優美與這溶洞格格不入。
讓我感到奇怪的是,那女人的眼神在昏暗的燭光映襯下竟然顯得非常的清澈明亮,但卻帶着一絲讓人心顫的憂傷。
「我是楊道士的妻子啊。」
那女人定定地看着我,說話的語氣也恢復到剛才的樣子,輕輕的,明顯的中氣不足,還帶着一些氣喘。
「可是,你……」我語無倫次地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想要說的真實意思。
那女人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的意思,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太年輕了?不可能是楊道士的妻子?」
我很驚訝她是怎麼猜到我心裏所想了,忙點了點頭。
那女人突然笑了,那笑帶着明顯的嘲弄之意,笑得我莫名其妙,反而沖淡了心裏的恐懼。
那女人很快就收了笑,看着我,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楊道士是個老頭了?」
是啊,我心裏確實這麼想的,難道他不是?我不解地看着那女人。
那女人從我的神色中猜到了我的心思,又是咯咯一笑,說道:「楊道士不是老頭,他只比我大幾歲,一會兒你見到他就知道了。」
啊?!
楊道士只比這個女人大幾歲,那豈不是也才二十幾歲?這怎麼可能?在這一帶出名的道士先生怎麼可能這麼年輕?我一時之間無法相信。
「麻煩你再給我吹滅幾支蠟燭吧,我還是覺得刺眼。」那女人又說道。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第四支蠟燭,剛要吹,方可棟突然叫了起來:「別吹!」
自從我進入這溶洞以後,方可棟就再沒有出聲了,很是安靜,以至於我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可此時,他突然叫了起來,而且聲音聽上去明顯帶着驚慌。
我忙低頭看着腰間放置裝着方可棟的儲魂袋的位置,不解地問道:「怎麼啦?」
誰知,不等方可棟回答我,楊道士的妻子突然向我撲了過來,她來勢極速,而且事先毫無半點徵兆,我一點防備都沒有,感覺只是一瞬間,她就飛到了我的身邊,並一下子從我腰間掏出了那儲魂袋,又飛回到她的木板床上去了。
那女人這一動作可以說是一氣呵成,快如閃電,哪裏像一個久病不愈的將死之人?甚至都不可能是一個正常的人能夠有的身手,因為她來去是「飛」,而且速度極快,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被她奪取了放在身上的儲魂袋。
「你要幹什麼?」我大吃一驚,忙大聲叫道,已顧不得害怕。
那女人用細長白皙的手指捻着儲魂袋的袋口,疑惑地來回看着我和儲魂袋,問道:「這是什麼東西?怎麼裏面裝得有鬼魂?」
「你究竟是什麼人?」女人突然變得兇狠起來,惡狠狠地瞪着我,那眼神已經不再清澈明亮,而變得犀利如劍,並帶着讓人心顫的寒意。
我該怎麼解釋呢?就算我要如此相告,又豈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而且,她會相信嗎?
見我遲遲不回答她,那女人突然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原來你也是養小鬼的!想不到你年紀輕輕,也幹這種缺德事?」
「他不是的。」儲魂袋裏的方可棟突然大聲叫道。
那女人詫異地看着儲魂袋,不解地問道:「難道你不是被他抓來養的小鬼?」
方可棟忙說道:「不是的,我因為魂魄不全過不了鬼門關,他是幫我尋找我另外一部分魂魄的。他沒有害我,是在幫助我。」
「是嗎?」那女人驚訝地看着我,眼神中帶着明顯的將信將疑的意味。
當然了,此時方可棟替我說話顯然比我自己辯解更有說服力,我只需要點點頭。
那女人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眼神慢慢地變得柔和了,說道:「原來你是好心人,那請你也幫幫我吧,把這裏剩下的四支蠟燭也吹滅了。」
方可棟立刻大聲叫道:「林涵,別吹,這蠟燭是鎖魂燭,就是專門困她這個厲鬼的,你吹滅一支,她的妖法就恢復一層。只要你再吹滅一支,剩下的鎖魂燭就無法抵擋她了。」
「住嘴!」那女人立刻大聲喝斥道。
原來這女人並不是楊道士的妻子,而是被楊道士困在這裏的厲鬼。我大吃一驚,心裏跳得厲害,深悔剛才沒有聽方可棟的勸告不要進入這鬼屋,現在方可棟落入她的手中,我不可能丟下他自己逃掉。
同時,我又在心裏埋怨方可棟,為什麼不事先跟我說清楚。當然,現在埋怨和後悔都沒有用了,只能大膽地面對她。
那女人見我不說話,就威脅我道:「不錯,這七隻蠟燭確實是鎖魂燭,只有活人才可以接近並吹滅它。這小鬼現在在我手中,你如果想要救回他的話,就必須幫我吹滅剩下的那些鎖魂燭,不然的話,我就用他來修補我受損的陰魂。」
雖然方可棟落在她的手中,但她既然有求於我,我就知道她並不會加害我,自少現在暫時不會,我只需要儘量拖延時間,等到楊道士回來就好了。
當然了,我對於楊道士為什麼會在家裏關着一個厲鬼感到不解,但我相信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