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周玉華看着老父親血肉模糊的屍體,她差點再次昏死過去。她大哭了一會,腦子都呆呆傻傻的難以思考。
管家湊過來低聲說道:「大小姐,當務之急是給老爺操辦喪事。」有了管家提醒,周玉華才勉強打起精神:「對,你快去帶人操辦。」管家跟了周青幾十年了,雖然貪財,對周家卻還是頗為忠心。年紀又大,做事頗為穩妥。
突逢大變,周家上下也亂成一團。好在管家還是頗有威望,周玉華平日雖然極少出頭露面,在周家卻也是能拿主意的。
有管家操持喪事,周家上下也都忙起來。
第二天,周家大門、圍牆都掛上白布,門口也擺上了鎮魂幡。靈堂就在三進正廳,一口上好金絲楠木棺材擺在正中。
周玉華披麻戴孝跪在一側。
周青沒兒子,老婆也死了,小妾倒是不少,只是這種場合,小妾可沒資格出面。小女兒又太小了,什麼都不懂,也不可能跟着一起。
只能是周玉華代表周家操持喪事。
靈堂才擺好沒多久,就一伙人沖了進來。
為首是個年輕人,穿着錦袍手拿摺扇,神情乖張。管家認識這人,碧玉城黑巾幫主的三兒子馮良玉。「馮公子,您來了。」
馮良玉卻沒興趣和管家搭話,一擺手就有幾個大漢把管家架走。
他走到周玉華身前用摺扇一抬周玉華下巴,周玉華不悅打開對方摺扇,「馮公子,請自重。」
「獨秀碧玉,果然是大美女。」
馮良玉也不生氣,他嘿嘿笑道:「周小姐,你父親欠我們馮家三百萬兩銀子,他是死了,可債不死。
「你是周青女兒,你替他還債是合情合理合法。」
周玉華知道父親和馮家有生意,只是具體情況並不清楚。對方一開口就是幾百萬兩銀子,明顯就是胡扯。
她冷着臉說道:「喪事期間,這些事情以後再說。」馮良玉不屑的說道:「我就要今天說,你能怎麼樣?」
周玉華看了眼周圍,周家的護衛們一個個滿臉難色,擺明不想得罪馮良玉。
護衛收錢辦事,自然對周家沒什麼忠心。現在周青都死了,周玉華一個少女主事,更沒人願意給她賣命。
周玉華也看出來了,她沉着臉說:「馮公子,真要欠你的錢,我一定會給。」「你要是說不清楚。」
馮良玉拍拍棺材,「把周青叫起來說也行。」
他又好奇的說道:「周青這老傢伙別是想詐死逃債吧。」
馮良玉對幾個手下說:「來啊,把棺材打開,看看老頭是不是真死了!」周玉華再忍不住,她猛然站起身指着馮良玉低喝:「你別欺人太甚!」
「呵呵,你算個什麼東西。」馮良玉打量了一下周玉華,「長的好看有什麼用,不過是給人玩的***。」
幾個頭纏黑巾的壯漢已經走過來,一把掀開棺材蓋。
雖然棺材裏面放了很多的香料,人死了這麼久,又是外傷死的,傷口早就腐爛。金絲楠木封閉非常好,打開之後腐爛的臭氣就散開了。
正在得意笑着馮良玉,也不禁一皺眉,他一步跳上捂着鼻子去看了兩眼屍體,「還真是老周!」
馮良玉跳下來說道:「太臭了,快扣上。」
幾個大漢又把棺材蓋合上,臭氣這才隔絕。周玉華鐵青着臉看着一切,卻沒出聲阻止。她知道阻止沒用,反而白白受辱。
「周青既然死了。這筆債就只能落在你身上。」
馮良玉輕佻的指着周玉華,「以你的美色,到我們窯子裏去賣,也能賣個幾十萬兩。」周玉華氣的要死,她強忍怒氣說道:
「我家要真欠你的錢,一定還你。」
「行啊,就給你個面子。」
馮良玉慢悠悠說道:「過兩天我來找你算賬。沒錢的話,就只能拿你抵債了。」他想了下又說道:「可不能讓這女人跑了。你們留下幾個看着點。」
一群跟班轟然應諾,當即有七八個纏着黑巾大漢留在了靈台。馮良玉一擺摺扇,帶着剩下人走了。
等到馮良玉離開,管家才小心翼翼湊過來對周玉華說道:「黑巾幫一直幫我們運糧。我們就欠他們工錢,也就十萬兩左右。
「這群人知道老爺出事了,就迫不及待上門敲詐勒索,真是該死!」老頭很憤怒,卻沒什麼好辦法。
以前遇到這種事情,都是周青出面解決。周青的關係人脈,管家可不清楚。再者,周青都死了,能有多少人賣周青的面子。
黑巾幫雖然都是底層苦力,卻足有數萬人之眾。在碧玉城也是個大幫派。以前周家不太在意黑巾幫,現在他們卻沒什麼辦法應對。
管家只能無奈嘆氣。
周玉華也是無奈,她對管家說道:「你來操持喪事,我去找人。」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輕重緩急。
父親已經死了,喪事當然重要,卻並不着急。要是解決不了黑巾幫,那周家就真完了。幾個黑巾幫的大漢看到周玉華離開,卻也沒太在意。
喪事沒辦完,想來周玉華也不敢跑。
周玉華要真跑了,等於把周家拱手讓給他們黑巾幫,那就更好了。到那個時候,要抓一個弱女子還不容易!
從靈堂出來,周玉華直奔後院佛堂。
危急關頭,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