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人和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等等！牧小姐，你先別走。」

    林瑤反應過來，沖她招了招手。

    牧婉清停在距離林瑤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一雙美眸躲閃着：「有什麼事嗎？」

    「你看到了嗎？」

    林瑤歪了歪腦袋，雙手舉起自己畫的那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母體喪屍，笑着問道。

    「看到了……」

    牧婉清眼神躲閃了一下，直到眼角餘光瞥到畫中是個看起來楚楚可憐的少女，才敢直視那張原畫。

    「剛剛只畫了一個，其他都不可怕。」

    「這個不可怕……」

    「……放心啦，接下來我不會再畫那種東西了，接下來是人類，你過來。」

    林瑤放下手中舉起的原畫，招呼她過來。

    牧婉清猶豫了片刻，最後鼓起莫大的勇氣，才邁步走向了林瑤身後。

    林瑤悄悄用地圖的平面圖蓋住了喪屍圖。

    雖然她早上就知道牧婉清對這方面似乎很牴觸。

    但沒想到，她那麼害怕。

    「真的有那麼恐怖嗎？牧小姐。」

    林瑤一邊抽出一張新的畫紙，一邊問道。

    「感覺很噁心……要不我們不做這個吧？」

    牧婉清抱緊懷裏的資料，眼鏡下的美眸帶着一絲羞怯。

    林瑤忍俊不禁道：「因為開發經理害怕，然後項目暫停嗎……」

    牧婉清：「……」

    她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好像確實有點丟臉。

    「其實沒什麼的，牧小姐，虛幻的生物不能傷害你，不如說相比起這些嚇人的東西，人類更加可怕，你連陳諾這種爛人都能對付，沒理由會害怕這種東西啊。」

    林瑤一邊在紙上畫傭兵的人物形象，一邊說道。

    傭兵造型也沒什麼好說的，突出的就是陽剛和帥氣，全副武裝。

    那種穿裙子的女兵她就不畫了，惡趣味在喪屍那邊發揮就好。

    牧婉清沉默了下來，低頭看着林瑤在紙上飛快勾勒出來的帥氣士兵，有些出神。

    雖然她知道林瑤會繪畫。

    但親眼看到她作畫，還是第一次。

    牧婉清看着在林瑤手下飛快成型的士兵，再看了看她認真的側臉，輕輕抿了抿嘴唇，佩服的同時，也有些想不通。

    這麼一個女孩，為什麼能畫出剛剛那種皮膚慘白、身體潰爛的人呢……

    「林瑤，你不怕嗎？」

    牧婉清看着林瑤白皙的側臉，忽然問道。

    「剛剛那種東西嗎？」

    林瑤想了想，又在男性士兵旁邊重新勾勒出了一個人形輪廓，同時隨口問道。

    「嗯。」牧婉清點了點頭。

    林瑤胡扯道：「那是假的啊，而且人類或許只有見識過最噁心的生物，才能知道什麼是美好。」

    牧婉清：「……」

    林瑤看她沉默，笑了笑：「好吧，我胡扯的，但我確實不怕，因為那是我畫出來的東西，而之所以做得那麼噁心，是因為這能刺激玩家的腎上腺素。牧小姐，如果所有人都不喜歡那種東西，那恐怖片應該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吧？但現狀是，現在每年都有新的恐怖片上映。」

    「或許那是有的男人為了讓女孩小鳥依人拍的……」

    「那只是小部分，而且有的女孩搞不好還是裝的呢。」

    「……」

    「牧小姐，我就這麼問你吧，你怕我嗎？」林瑤換了個問法。

    「不怕。」

    「那我畫出來的東西你怕什麼，創作者是我啊。」

    林瑤抬起頭來，露出治癒的笑容，雙手舉起自己剛剛畫好的原畫，展示給牧小姐看。

    右邊那個是男性傭兵，陽光帥氣。

    而左邊則是一個身穿ol裝，一雙裹着絲襪的渾圓玉腿踩着高跟鞋，身材曼妙的女性白領，她拿着一把刀身狹長的帥氣唐刀，刀尖正指着一個背對着自己跪着的喪屍。

    雖然只是草圖。

    但真的很帥氣。

    牧婉清隱約看出來，這就是自己……

    「帥吧。」

    林瑤帶着燦爛笑容，邀功一般道：「你看到這一幕還怕嗎？」

    牧婉清看着畫紙上的自己，又看了看舉着畫紙的林瑤。

    她看着林瑤臉上治癒人心的笑容，抿唇一笑，忽然感覺，確實沒什麼好怕的。

    林瑤看她似乎好受了點，舒了口氣，便要放下舉起的畫紙。

    但她放下紙張的幅度，稍微大了一點，手肘一不小心就碰到了桌面放着的那一疊用平面圖蓋住的喪屍原畫。

    一張喪屍圖露了出來。

    牧婉清低頭看了眼。

    正好，就是那個林瑤最開始展示給她看的少女，但少女不再楚楚可憐，而是一臉猙獰，露出一排尖銳的牙齒，仿佛隨時擇人而噬。

    牧婉清慢慢抬起頭，重新看向林瑤白皙漂亮的臉蛋，鏡片下的一雙美眸驀然出現了水霧，一副快要哭了的模樣……

    「你騙我，剛剛的那個也是怪物！」牧婉清雙手抱緊懷裏的資料，控訴起了林瑤。

    「……」

    林瑤懵了懵，接着哭笑不得地放下手中的畫，重新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