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城只剩下一口氣,苦苦哀求張陵川救他一命。
可是張陵川陰冷着臉,看向趙龍城說。
「玄清道長待我如同親子,你們害死了他,我就要你們償命!」
聽到這話的時候,趙龍城臉上露出極其複雜的神色,隨後他突然頭大笑。
「張陵川,你可真傻啊。」
「難道你真的以為,他死了?」
張陵川神色一凜:「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龍城沒能說出剩下的話,他就被那黑蛇用力一擰,當場斷了氣。
我被幾個鬼臉人包圍在一起,霎時間被圍攻得手忙腳亂。
結果那紙人還在一旁樂得咯咯直笑。
我氣炸了都:「喂,你這個人怎麼這樣,不幫忙也不用嘲笑我吧。」
紙人歪着頭樂呵了一下:「沒什麼,就是看你這手忙腳亂的模樣,倒是跟陵川當初有些像。」
「當時他也只是個半大的毛頭小子,跟我進墓里後,看什麼都新奇。」
半大毛頭小子,進墓?
我越聽,心裏覺得越是不對勁。
可是我被這十幾個鬼臉羅剎圍攻得應接不暇。
見趙龍城死後,我大喊一聲黑蛇。
那條通體發黑,閃着金鱗朝着那十幾個鬼臉羅剎就奔涌過去。
它怒吼一聲,將所有的人都收入囊中。
我深嘆一口氣,拍着手掌說:「完美。」
紙人冷哼一聲:「這臭屁的模樣也跟他如出一轍,果然是師徒關係,這性情模樣傳承千年也是如此。」
傳承千年?
這四個字令我眉頭緊鎖:「你說什麼?什麼千年?」
此處四下無人,只剩下我和張陵川。
他擰着眉走上來問:「你跟誰說話?」
我剛想開口,卻看到那個紙人搖了搖頭。
「算了,你還是別告訴他了,現在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多了去了,何必再因為我的事情而分了心。」
既然這樣。
我直接扭頭對張陵川說:「老闆,我看到趙承了。」
這話一出,張陵川和趙承兩人都是一驚。
「他在哪?」
「你怎麼知道是我?」
我嘆了口氣,跟張陵川往回走的過程中,把今晚的所見所聞告訴他。
張陵川越聽面色越沉。
緊接着,他說了一句話:「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聻死為希,希死為夷,夷死為微。」
「或許,你見到的不是鬼,而是傳說中的聻。」
我聽得一頭霧水:「所以,趙承居然是鬼死了之後的形態?」
我扭頭看向那個紙人,而他嘆了口氣,不再言語。
其實這很好理解。
就像人死之後,變成鬼。鬼能看到人,可尋常人卻看不到鬼。
這個聻也是一樣的道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能看得到他。
張陵川讓我指趙承的方向給他,我伸出手指,往紙人的方向指了指。
張陵川朝着那個方向卻普通一聲跪了下去,然後沉重地說了一聲:「承哥——」
趙承嘆了口氣:「這尼瑪,給我上墳呢。」
我撓了撓頭:「這好像,也沒毛病。」
隨後張陵川伸手敲了我的腦袋一下:「不是讓你別跟出來嗎?」
我扭頭看向他胸口的傷口,冷臉開口:「我要是不來,你怕是要被他們給宰了。」
「你的傷口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還在流血?」
張陵川低頭看了胸口一眼,淡淡地對我說:「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玩意,這符咒扎進傷口裏面後,就很難癒合。」
我皺眉:「怎麼會這樣?我們趕緊回去讓孟婆看看你的傷。」
張陵川嗯了一聲,沒糾結這個問題。
不過這一路上,他借着我的口,倒是跟趙承聊了個痛快。
無非是在聊趙承這些年是怎麼從那個仙人墓里逃脫出來,又是怎麼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我雖然只是傳話,可越聽也越難受。
這麼些年,他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儘管淪落成了這副模樣。
可是卻只能無奈地看着那個假的趙承佔據着他的身體,頂着他的一張臉,為非作歹。
聽着也挺讓人唏噓。
談話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喪葬街的街口,張陵川只一瞬間就察覺到了裏面的不對勁。
「小心,裏面有血腥味。」
我們對視一眼,急匆匆跑進去,卻看到王老頭渾身是血地豎着一張棺材站在街口。
張陵川急忙上前:「老頭,你沒事吧。」
他喘着氣,哆哆嗦嗦地伸手指向前面。
「他他來了」
他是誰?
我們沒來得及問,棺材鋪的王老頭,就這樣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咽氣了。
「王老頭!」
我着急地上前查看他的傷勢,卻發現他早已經斷了氣。
張陵川伸手合上他的雙眼,滿臉悲痛地說:「老王,一路走好。」
「老闆——」
他雙手握拳,渾身上下難以抑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