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那門洞邊上,弓着身,客氣地招呼:「你好,我們是何木的朋友,有點事過來找他」
我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模樣,卻發現裏面黑乎乎一片,根本瞧不清人。讀爸爸 m.dubaba.cc
裏面那人聽到,直接開口說道:「你找何木少爺啊?來晚了,他今天剛去了長安」
我立刻問:「那何水呢?她在也行」
那人立刻警覺起來,問:「你找何水小姐幹嘛?」
我沒說我的身份,只是說道:「跟他們生意上有點兒尾款,打算找人結一下」
那人似乎鬆了一口氣,說:「你這大半夜的,跑過來討要款子,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
我問:「那我明天來?」
裏面那人毫不客氣地拒絕:「你別來了,二房的兩位少爺、小姐都不在家,你直接聯繫他們吧,不用來老宅這裏鬧騰」
我苦笑着說:「就是聯繫不上,這才着急忙慌地趕過來的」
那人說:「人不在,你找到這邊也沒用——走了走了,家裏有病人,不宜驚擾」
我看着對方似乎要把隔板拿下來,趕忙伸手過去攔住,然後說:「大哥,幫個忙唄,我們也是幾百公里趕過來的——能告訴我一下,這兩位到底去了哪兒,可以嗎?」
我這算是「苦苦哀求」了,但那人卻發了火:「你別鬧啊,再鬧我叫護院了」
說完他惡狠狠地將門板拉下,差點兒砸到我的手。
我聽到那人離開的腳步,沉默了一下,然後走下台階,回到門口坪子這邊來。
老范跟過來,捏着嗓子笑道:「你再不走,我叫護院了啊」
我想起來什麼,停下腳步,看着他,問:「北邊這兒,不叫保安,叫護院嗎?」
老范不屑地說道:「這不是北不北方的問題,根本就是端着架子——都新社會了,還懷念着過去封建王朝的那一套講究」
我點了點頭,往車子那邊走去。
虎子在後面跟着,有些不明所以地問:「秀哥,人沒在這兒,我們幹嘛去?回去嗎?」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而是上了車。
等三人都上車坐好,我沒有發動汽車,而是眯着眼睛,打量着這何宅在夜裏的輪廓。
何宅整體,古香古色,是按照明清宅院的標配而建,白牆黑瓦,屋檐上有祥獅瑞獸,門口兩個弄球獅子,與周遭建築截然不同。
而它的整體依山傍水,這選址,乍一看就知道是費了許多心思的。
不過當我仔細打量時,卻不由得吸了一口氣。
這宅院上空,有一股氣息陰鬱不散,卻是表明家宅主人,有疾病鬱積啊?
不過這個,也跟之前何水臨走時的說法,是一樣的。
她爺爺,身患重病,看樣子是有點兒人力難及了
而何家這邊呢,情況比較複雜,從他爺爺下來,就有好幾房,何家又家大業大,所以涉及到分家產的一些事宜
只不過,不管怎麼說,家人就是家人。
就算是分家產,涉及到分配的問題,也不至於跟我發短訊求救,並且還失聯吧?
而且剛才門口那人,說話總感覺有些奇怪
我陷入沉思中,旁邊的虎子卻依舊憨憨地問:「秀哥,接下來幹嘛去呢?」
我聳了聳肩膀,說:「大晚上的登門,的確不太友好——走,去附近找個地方住下,明天再來,登門拜訪吧」
隨後我開車,帶着大家去了鎮子裏,找了家快捷酒店住下。
因為奔波大半天,我車開得也頗為疲憊,沒多一會兒就睡了下去
只不過,迷迷糊糊間,隔壁似乎聽到門鈴。
次日清晨,我洗漱起來,看了一眼門下面一堆卡片,然後出了門。
我沒有去老范那裏,而是把虎子叫醒。
然後兩人去餐廳吃早餐。
跟虎子一起吃飯,特別是自助餐類型的,其實還是挺考驗人臉皮的
這哥們吃了沒多一會兒,可把經理都折騰過來了。
不過人家的服務態度也還算不錯,很客氣地問虎子還要多少,他們這邊好通知廚房備料
呃?
吃完飯,我和虎子回去收拾行李,回到車子這邊,才通知老范下樓。
沒多一會兒,老范鑽進了車裏。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打着呵欠的老范,說:「今天可能挺麻煩的,你頂得住嗎?」
黑眼圈的老范精神抖擻地說:「放心,老闆」
我沒有理會他,開車重新前往何宅。
到了地方,這兒大門終於打開,只不過有人在門口站崗。
我讓老范過去跟人交流。
那傢伙似乎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與我多說什麼,直接走了過去。
沒多一會兒,他卻是灰溜溜地回來,對我說道:「人家說人沒在,讓我們走開」
走開?
我笑了笑,沒有與老范說話,而是扭頭來,跟旁邊的虎子說道:「虎子,我們輾轉六七百公里,從山城一路向北,跑到這裏來,吃了個閉門羹就走你覺得合適嗎?」
虎子早上吃飽了,整個人也是精神抖擻。
他瓮聲瓮氣地說:「那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