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聽見聲音眼皮子都沒眨一下,依然望着那落日餘暉出神。文師閣 www.wenshige.com
門口兩人的說話聲盡數傳到許攸的耳朵里。
「我妹妹怎麼樣了?下午有沒有鬧脾氣?」
「沒有,你走後她說身體不舒服找過一次醫生,醫生檢查完走後也一直安安靜靜的,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滴水未進。」
許仂擰眉,「我進去看看。」
門把手輕輕轉動,男人高大的身影走進來,走到病床前,將手中的包裝袋放在床頭的桌子上,拉開椅子坐下。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陪她欣賞着外面的風景。
太陽落下去的那一刻,許攸心裏有一陣失落的滋味,她想要伸手擁抱它,可是被無情的拒絕,根本抓不住它。
良久,許仂緩緩開口,小心翼翼地問,「攸攸,心情好點了沒?」
許攸並未說話,只是緊緊咬着下唇,幾乎要咬破,好不容易才忍住,沒在他面前落淚。
許仂輕喟一聲,「攸攸,哥哥給你買了你愛吃的那家糕點,還給你熬了小米枸杞粥,吃點東西吧,好不好?」
一秒,兩秒,三秒,房間內鴉雀無聲。
「攸攸,你是想通過絕食在向我抗議嗎?」
許攸依舊沉默不作聲。
許仂深吸一口氣,「攸攸,你這樣做,不僅沒用,還會讓我更加恨他,你向來聽話懂事知進退,你看他都把你帶壞成什麼樣子了。」
許攸抱着自己膝蓋的雙手緊緊攥着,指甲狠狠掐進自己肉里,卻絲毫不覺得疼。
「邪不壓正,正義會遲到,卻從來不會缺席,紀憲東早晚有一天會做坐牢的,你是演員,是耀眼的明星,有大好的前途,哥哥不想讓你後悔,算我求你,忘掉他吧好不好?」
許攸聞言就像吞了滿滿一口玻璃碴,滿口鮮血卻吐不出來,她淡淡吐出兩個字,「不好。」
不想忘也忘不掉。
許仂壓制着自己的滿腔怒火,聲音沉了幾分,「許攸,你到底想怎麼樣?」
許攸的下頜因用力咬着而顫抖,眼角露出一點紅,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想見他。」
「想都不要想。」許仂闔了闔眼,「你們已經分手了。」
許攸捂住自己耳朵,緩緩躺下,將被子蓋在頭上,「我困了,你走吧。」
夕陽西下,暗沉的天空,傾吐着煩悶的氣息,整個世界裏流淌着陣陣壓抑。
許仂有些手足無措,印象中兄妹兩人從未鬧過什麼大的矛盾,一路扶持,相親相愛,走到今天。
他窗邊站着,也不說話,就杵在那裏,神色滿是寂落。
在病房中默默待了一個小時,才緩緩走出那間病房。
這次,許仂關門的聲音很輕很輕。
許攸聞聲掀開被子,探出頭來,那張小臉早已佈滿淚痕,本是乾癟的嘴唇被咬的流血,枕頭上浸滿了大片的濕意。
她知道許仂的難處,也知道他是為自己好,可就是這種軟禁她的做法,讓她心裏感到委屈。
思念如潮,將她席捲,她好想他,控制不住地想他。
許仂出了病房,乘坐電梯直達醫院十二層。
邁步一路來到一間病房前,門口站着兩個身穿黑衣黑褲戴着耳麥的男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我找紀憲東。」
「東哥不見客。」
保鏢話音剛落,病房內傳來紀憲東低沉的聲音,「讓他進來。」
「東哥有請。」保鏢做了個『請 』的手勢,將病房門打開。
許仂大步走進去,只見紀憲東躺在床上,一張臉蒼白到有些病態,一隻手正在輸液,另一隻手把玩着一隻用紙折的紅玫瑰。
對於許仂的到來,他並不感到意外。
「我有傷在身,沒法招待你,隨便坐。」
「不用了。」許仂問,「怎麼樣,好些了嗎?」
紀憲東不咸不淡地說,「下午病情加重,剛醒,你來的也是時候。」
許仂說,「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好了你就趕緊出院,你要是還要繼續在這住院呢,我們就轉院。」
紀憲東就知道,他不會平白無故關心自己的身體好沒好,簡直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我走,讓她好好休息。」
「好。」許仂說完便轉身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攸攸...她怎麼樣了?」紀憲東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口。
「她好或者不好,跟你沒關係,你們已經分手了,我不想再提醒你。」
許仂說完,徑直走出了病房。
紀憲東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根細長的雪茄,煙霧升騰,隱沒了他的表情。
煙霧繚繞的背後,只看見一張俊美非常的臉透着絲絲青白之色。
這般森冷,只讓人覺得詭異非常。
紀憲東一把將自己正在輸液的針管扯下,血順着針眼的位置緩緩溢出,流進指縫裏,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嘴上叼着煙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周正推門而入,正好跟一臉煞氣的紀憲東撞了個正着,「東哥,您這還病着呢,上哪啊?」
「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