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圈仔我跟你講喔,就你這個戒指,我最多給你八十塊,多一分都不會給的喔。」
「八十,你tm怎麼不去搶,最少二百!」
「二百你個死人頭喔,活當你還想要那麼多錢喔,真是的喔,八十不當就走人喔!!」
「噹噹當,你個黑心的死八婆!」
「喏,八十塊給你了喔,快滾啦,不要礙眼喔~」
鴻升典當行門口,江嘉豪數着手裏一把零錢,狠狠瞪了一眼櫃枱後的八婆,罵罵咧咧。
他是真沒想到,純金的戒指,活當就給80塊錢,比周扒皮都黑!
不,周扒皮都沒這麼黑!
揉着乾癟的肚子,餓了一天一宿的江嘉豪,嗅着鼻尖划過的香味,望向一邊的大排檔。
「大佬,吃點什麼?」
「一碗油炸豬大腸,一碗雲吞麵,一碗魚丸,呃,再來份蛋仔。」
小販眨巴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江嘉豪,聽到他肚子咕嚕嚕地叫,笑着轉頭,對着一旁的老婆喊道。
「阿芳,油炸豬大腸加量,雲吞麵,魚丸加量,再來份蛋仔。」
「大佬你稍等。」
「倒是會來事。」
江嘉豪拿過筷籠子,抽出兩根筷子,無聊地敲着桌邊,焦急地等待着。
不多時,一碗熱氣騰騰的雲吞麵端了上來,令他食指大動。
倒了半瓶香醋,江嘉豪夾起麵條禿嚕着,一抬頭,就看到江智濤坐到了對面。
「禿嚕~不是說明晚見面嗎?」
「路過這裏,順便吃點夜宵。」
江智濤一身便衣,從筷籠抽出筷子,看似打量着左右,低聲回應。
「哦。」
江嘉豪三兩口乾掉了一碗雲吞麵,連麵湯都沒放過。
他接過小販送來的油炸豬大腸和咖喱魚丸,繼續倒香醋。
江智濤嫌棄地捂住了鼻子,皺眉問道:「你不是最討厭吃醋的嗎?」
「有嗎?改口味了,醋很好吃的,你要不要來點?」
江嘉豪一愣,隨即聳了聳肩,將香醋遞給江智濤,後者嫌棄地躲開。
一口油炸豬大腸入口,江嘉豪滿臉的滿足,這特麼才是人間美味啊!
「說吧,有啥事安排?」
「大馬哥通過魚王,在避風塘走調了一船煙磚,你要調查出煙磚的藏匿地。」
「不是吧,你在開玩笑嘛?」
「我一個邊緣化的草鞋,讓我去調查核心機密,怕我死得不夠快?」
江嘉豪吧嗒着魚丸,翻着白眼,很想把一碗魚丸都扣到江智濤的臉上。
「上頭下的死任務,事成之後獎金有一萬塊。」
江智濤咀嚼着油炸豬大腸,瞥着無人注視,從兜里拿出兩張駝背仔推到江嘉豪的面前。
這年月的香江人很喜歡把洋鬼子印製的港鈔,起各種奇怪的名字。
例如十塊叫大棉胎,一百叫大聖書,五百塊叫駝背仔,一千塊叫大紅牛。
兩張駝背仔就是一千塊,這江智濤算是下了血本了。
江嘉豪嫌棄地撇了撇嘴,看都沒看桌子上的鈔票,悶頭吃東西。
「我去敲肥膘,就算失敗了,好歹能留個全屍。」
「你讓我去調查大馬哥的煙磚,被人發現,肯定要被切碎丟進海里。」
「大佬,我是給你做線人沒錯,不代表要玩命啊!」
「你什麼意思?」
「玩命可以,得加錢!」
江嘉豪義正辭嚴,令江智濤拿着筷子的手,多了些顫抖。
他皺着眉頭,從兜里又拿出兩張駝背仔,拍在了桌子上。
「兩千塊,只是讓你調查線索,不是讓你賣命,別太過分。」
「成交!」
江嘉豪美滋滋地收起了兩千塊,對着一旁煮菜的小販,指了指桌子上的空碗,又指了指江智濤。
「多少錢找他要!」
言罷,江嘉豪在江智濤一臉無語的表情中,抬屁股就跑。
有了錢,江嘉豪第一個念頭就是去贖回戒指。
這一鑽進鴻升典當行,就看到櫃枱後的中年女人,在忽悠櫃枱前的小青年,當手錶。
「我跟你說唔年輕人,全新的勞力士也就三百塊唔,這塊表最多給你一百塊唔,你還賺了唔。」
「阿婆,我是真的缺錢,一百塊太低,能加點嗎?」
「誒,小子,我咋瞅你有點眼熟呢?」
「唔,你不是賣魚丸那小子嗎?不賣魚丸改賣表了?」
江嘉豪湊到櫃枱前,一把搶過青年手裏的勞力士,戴在手腕上比量了一下,正合適。
他回頭對着櫃枱後的中年女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死八婆,我來贖戒指了,剛剛活當的戒指拿來!」
「是你這個大圈仔唔,哪有人活當只當兩個時辰的唔,沒有這麼做生意的唔。」
中年女人見來人是江嘉豪,滿臉的嫌棄,不肯給江嘉豪拿戒指。
江嘉豪從後腰抽出鐵刃,朝着櫃枱上一拍,掀開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紋身。
「怎麼着,你想賴賬?」
「我告訴你,剛剛戒指當了八十塊,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