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衛碧芳在被送到顧曇這之前,只有代號,並沒有名字。
這個名字還是顧曇跟着碧草的碧字賜下的。
她來之前知道,往後肯定是以顧曇的命是從。這會聽到吩咐,自是無不從。
只不過她想了想:「娘子。碧蕪那邊傳了信過來,原是要立即回來的,但現在她要去別處一下,會稍晚些回府。」
顧曇蹙眉聽着,看碧芳的態度就知道,她們來之前必然是被提點過的。
碧蕪也是很恭敬,晚回會提前告知,那麼是有什麼事讓碧蕪會晚回來?
她停下手上的動作,出聲問道:「碧蕪還說什麼?到底是什麼回事?」
碧芳道:「緣是與我們聯繫的那個同伴對於北疆那邊具體的情況不清楚,故而碧蕪去尋管事的了。」
顧曇聽了碧芳的話,心又提起幾分,若是聯絡不上蕭暄他們,那她的打算也不一定成。
更何況按照她設想的去北疆,那勢必要帶上碧草和碧芳兩人。
這個當初她假死出京狀況又不同。
江南富庶,百姓日子好過,行路自然會太平很多。
可北疆不同,靠近邊境,對面就是北蠻,人員複雜。
她不能貿然前去,更何況,她想到當初在揚州,為了引出幕後之人,當時蕭暄假做落水不見,這才讓對方放鬆警惕,最後查出江南的蛀蟲。
若是這次是同樣的計策呢?
顧曇沒有作聲,又仔細地想了想,低聲道:「碧蕪回來讓她馬上來見我。」
說完之後,她進屋裏,準備了一個簡單的包袱。
碧芳瞭然,剛剛心頭的疑惑好像解開了,娘子果然是想要去北疆。
看來娘子對太子殿下的確是情義深重。
不過,她有事情沒和顧曇說,除去賀副統領,她們這些女衛的頭曾經告訴過他們。
若是上頭的消息傳來語焉不詳,那麼必然是狀況很危險。
碧蕪也是為了再確認一番,這才回訓練他們的地方去找頭領。
再說北疆那邊,振威王的確是反了。或者說他早就已經反了。
這麼多年天高皇帝遠,招兵秣馬,就為了這樣一天。
之前也找了機會,想要把朝廷攪亂,奈何有個顧文騫在,朝廷沒有絲毫的損傷。
這一次,是蕭暄送上門來的,那就怪不得他了。
仗着對北疆事務的熟悉,他將蕭暄拿捏了。
如今聽說遭受了伏擊昏迷不醒,對于靖安侯,振威王想他是可以和拿捏蕭暄一樣,拿捏他的。
且不知城外不起眼的小院裏,守在臥榻前的小童忽然叫了起來:「醒了,醒了」
很快,門外衝進來好幾個兵士,推着一個大夫,趕緊讓他診脈。
「殿下無大礙了。再好好休養幾日,就能下榻。」
蕭暄的確是在遭遇伏擊後昏迷了幾日,但也沒有傳說中的那樣身負重傷昏迷不醒。
不過是前些日子,日夜奔波,從京都到北疆,沒有半刻的停歇,又馬上對上振威王,這才精疲力竭,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
只不過,往外傳的消息,總是越誇張越好,不然敵人又如何能放鬆警惕呢?
大夫說要再休養幾日,蕭暄知道這個時候沒辦法停下來。
「靖安侯現在在何處?」蕭暄靠在床頭,問一旁的徐塗。
徐塗這幾天心也是提着的,生怕蕭暄出點什麼意外,昏睡不醒時,大夫也束手無策。
這會雖想要蕭暄好好休養,但手頭上積壓的事情太多了,連忙道:
「靖安侯如今在主帥的營帳里,離這兒不遠,殿下要讓他過來見您嗎?」
蕭暄默了默:「不用,一會孤洗漱過後去見他。還有別的事嗎?對了,賀一呢?他可回去了?」
徐塗:「還不曾。不是殿下讓他先等一等嗎?」
的確是這樣,蕭暄撫了撫額頭。
剛巧顧景辰過來,聽聞他醒了,立即前來看他。
蕭暄掀了掀眼皮,見顧景辰滿面春風,並不像受傷的模樣,冷不丁地問:「你這個樣子,讓別人看到,懷疑我們的佈置可怎麼辦?」
原本他昏迷是件意外,不過在徐塗等人的運作下,現在散佈出去的是他和顧景辰都倒下了,這邊沒人主事了。
就連靖安侯也如此以為。
當然是蕭暄曾預設過這樣的情形,和身邊人商議好該如何應對。
顧景辰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咳了兩聲,乾巴巴地:「屬下不過是想着往後顧家的冤屈洗刷了,阿曇嫁入東宮也更好看一些。」
他心頭沒說出,旁人覬覦東宮太子的心思也不會太明目張胆。
蕭暄掃了他以眼,復而垂眸,凝視着跟前賀一送來的東西,聲音涼颼颼的。
「你大可放心,就算顧家的事沒了,阿曇也會風光的嫁入東宮。你別拖後腿就行。」
「讓賀一來見我。」
雖然說是這麼說,可他知道,為顧文騫翻案洗冤是顧曇心中一直盼望着的事,同樣也是他之前最在乎的事。
為顧文騫翻案前,就必須將太子兄長身上背負的罪名給翻了。
這事太大,哪怕有這樣的證據在,那也需要好好的籌謀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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