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酒吧里一如既往地煙霧繚繞,人聲嘈雜,
金屬地板上滿是煙頭和碎玻璃瓶,蟑螂橫行,衛生情況堪憂。
這家酒吧的老闆是泰拉聯邦的退伍軍人老瓊恩,雖不富裕但受人尊敬。
老瓊恩年輕時在殖民戰爭中受過傷,他的左腿被外星人的感應地雷炸飛了,做了截肢手術,用微薄的撫恤金開了這家小酒吧餬口。
老頭子習慣站在吧枱旁邊,
他穿着磨舊的泰拉聯邦軍裝,胸前佩戴二等戰鬥榮譽勳章,雪白的鬍鬚梳理得整整齊齊,禿腦袋戴着假髮,手裏拄着胡桃木拐杖,他比別人少條腿,站得卻比誰都直。
「這老頭子,簡直和霓虹燈招牌上的形象一模一樣,做燈的工匠手藝真特麼絕了!」羅伊如是說。
「你好啊,老頭子。」
「剛下班啊,今天怎麼樣?」
「不怎麼樣!很特麼的不爽!」
「怎麼,又被野狗咬了腳脖子啦?」
「我倒寧可被狗咬!今天比那糟糕一百倍,那個討厭的生產線組長戴安娜!
相處這麼久,還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面,就因為多去了趟廁所,她扣了我的工分!這個月的全勤獎泡湯啦!」
「聽起來的確很糟。」老兵笑道:「得來點兒酒精麻醉自己,在部隊的時候我們就是這麼幹的。」
「正該如此!今晚一醉方休!」
羅伊走到吧枱旁邊,照着桌面拍下兩枚硬幣。
「接着!」
硬幣朝着調酒師滑出去,羅伊的動作瀟灑得不像個窮鬼,倒像是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
「喝點兒什麼?」
「兩杯火烈鳥深水炸彈,加冰,謝謝,再來兩塊合成蛋白質人造牛排,六成熟。」
「六成熟?」
調酒師對他嗤之以鼻:「羅伊,你小子真夠裝的!
人工合成的玩意兒還要六成熟?你當是去高檔餐廳吃大餐呢?」
「哈哈哈!」周圍的酒客大笑起來:「窮鬼就喜歡裝蒜!」
「笑什麼笑!又有你們什麼事了?那就換成真牛排!五成熟!」羅伊又掏出兩枚硬幣,順着吧枱滑過去。
調酒師一把接住硬幣,掃進了收銀台的抽屜里:
「真搞不懂,你這樣的混小子竟然也能找着對象!」
安娜一如既往地來到點唱機旁,投進硬幣,點了首嘻哈狗樂隊的成名曲,看着全息投影小人載歌載舞。
隨着歡快的節奏,夜宵美酒下肚,一天的壓力得以釋放,吧枱上的空杯子越來越多。
牆壁上掛着的電視機正在播放新聞:
「市區再次爆發衝突,某個非法的工會組織在櫻花株式會社總部大樓前舉行大規模集會,想要提高工資待遇。
工會創始人想要面見櫻花株式會社ceo松下十兵衛先生,遭到果斷拒絕,公司安保與示威人員互相推搡,隨後演變成了流血衝突,雙方互相開槍射擊。
截止至發稿時間,此次衝突造成13名工會成員死亡,企業保安死亡5人,雙方傷者超過百人。
警署發言人宣稱此次遊行示威為非法集會行為,該工會為未備案的非法暴力組織,已經逮捕了包括工會創始人在內的326人。
這些暴徒犯有多重罪行,包括非法持有槍支彈藥罪、尋釁滋事罪、破壞公私財產罪、阻塞公共道路罪、故意殺人罪等等。
約克城警署發言人表示,將會重拳出擊嚴打非法工會組織,收繳非法槍支,給我們的城市營造良好的治安環境……」
「都是些屁話!」調酒師罵道:
「公司的保安持槍殺人都不管嘛!市警署的蛀蟲們肯定沒少收錢!」
酒客們也是罵聲連連,有人朝着電視屏幕投擲炸薯條。
到了十一點,安娜意識到,羅伊喝醉了。
老兵拄着拐杖走過來:
「羅伊這小子,酒量不行還總逞強,說真的,」
老兵湊近安娜的耳朵小聲說道:
」姑娘,這小子配不上你。」
「他愛我,我愛他,這就夠了。」
安娜對此一笑置之:「明天還得上班呢,得把這醉鬼送回家,不過我力氣小,背不動他。」
「放心,我來安排。」
老瓊恩朝着廚房的夥計喊道:
「喂!唐尼!把這頭死豬背回去!護送咱們的女士回家。」
「謝謝!」安娜吻了老兵粗糙的皮膚;「麻煩大家了。」
「都十二點了,路上太危險,竟是些流氓混混,還有幫派分子到處瞎轉悠。」老兵還是覺得不太放心,朝着酒館夥計手裏塞了一支自動手槍:
「喂,胖子,拿好了,保護女士的安全是紳士的職責,還記得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