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研,希望你將來真的不會後悔。」
他說完這句,便轉身離去,再不看石清研一眼。
石清研眼睛通紅,緩緩地抬頭,看向梁羽皇離去的身影。
她知道,她剛剛搬出救命之恩相求,是帶了幾分逼迫的意味,他的心裏,定然是不痛快的。
可是……她沒有法子,唯有如此,她才能留在這皇宮,才能成為他的女人。
她真的太喜歡他,太愛他了。
不管結局是怎樣,她都要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
傍晚時分,梁羽皇特意讓人,去請了雲鸞與蕭廷宴入宮。
他讓人準備了極為精緻的宮宴。
整個宮宴,並沒有他人,唯有他們三人。
他舉起酒盞,向蕭廷宴敬酒。
「這些日子,多虧了二位的鼎力相助,朕才能順利地登基為帝。這杯酒,是朕敬你們的……」
蕭廷宴也沒推辭,直接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雲鸞不能喝酒,故此倒了一杯清水回應。
她自從昨天入睡,就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睡醒後,她覺得自己的精神很好,整個人都似乎活了過來。
收到梁羽皇的邀約,她猜到應該是關於選後的事宜,所以也沒拒絕,便與蕭廷宴進宮了。
一杯酒下肚,梁羽皇也沒藏着掖着,直截了當地將石清研相求自己的事情,說了出來。
雲鸞挑眉,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梁羽皇。
「這個石清研,倒是對你一片痴情。」
「她既然想成為你的妃嬪,那就封她個妃子就是,這有什麼可煩惱的?」
梁羽皇喟嘆一聲,目光複雜地看了眼雲鸞。
「一入宮門深似海,皇家宮苑豈是一般人能待的地方?石清研她其實並不適合,待在這深宮。她愛憎分明,個性單純,身處這個大染缸內,她恐怕會非常的痛苦。到最後,會因為痛苦,一點點地陷入絕望。」
雲鸞假裝看不到,他眼裏流露出的複雜目光。
她低垂眼帘,輕聲笑着回道:「你是這皇宮的主人,後宮的妃嬪,自然以你為中心,倘若你憐惜石清研,大可以對她好一些,待她如珠如寶的護着她。」
梁羽皇蹙眉,他當即便回道:「可朕不喜歡她,雖然對她有些感激與憐惜,但這些加起來,都不足以讓朕在後宮,護着她。」
他既然不喜歡她,自然不會花費時間在她身上。
一旦她入宮,往後她的日子,過得是否快樂舒適,全都與他無關。他只做,他應該做的就行。
他也沒必要,顧及他人的感受。
蕭廷宴察覺到梁羽皇望着雲鸞的目光,有些太炙熱,他不由得稍微有點吃醋。
他握住了雲鸞的手,勾唇笑着看向梁羽皇。
「其實石清研的問題,並不是最關鍵的,各人有各命,你覺得不入宮是為了她好。她自己卻不這樣想,她愛了你十多年,早就成了一種執念。倘若不讓她完成這個心愿,估計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活。」
「她可能到死,都還在為這個遺憾而念念不忘。人生在世,做好自己就行,他人的人生,也該由他們自己決定該怎麼走。唯有走過了,體會了,即使痛苦,也不枉來這世上一遭不是?」
梁羽皇垂眸,掃了眼蕭廷宴與雲鸞十指相扣的雙手。
他的執念,這輩子恐怕都無法達成了。
但倘若有機會,他自然也不會錯過。
蕭廷宴說得對,這是石清研的決定,也是她以後要走的路。
他又不是她,何必為她的決定,而感到憂慮呢?
梁羽皇的心情,在剎那間豁然了。
他抬眸,衝着蕭廷宴感激一笑:「朕倒是想得太過片面了,遠不如宴王思考的深遠。」
蕭廷宴不置可否地頷首:「你就是太過仁善,想得太多了。陛下,以後為帝者,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首先,婦人之仁這一點,你就不能再犯……」
梁羽皇虛心求教:「受教了,朕會記得宴王你說的這些。」
「接下來,我們就商談一下,該如何為你選出一個合格的梁國新後吧。」蕭廷宴出聲,轉移了話題:「陛下心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
他們現在有一個月的時間。
陳煜那邊還沒確切的消息,路神醫又去了金州,一切還未可知。
為了不出現任何的意外,所以他們必須幾條方案,同時施行。萬一解藥拿不到,他們就暫時按照盛圭提的要求去做。
這也好留一個底牌與保障。
事關雲鸞與孩子的安危,他自然不會大意,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得全面一些。
他是不會讓她們陷入一點點危險的境地的。
梁羽皇對上蕭廷宴極為坦然的目光,他不知為何,突然心生一些忐忑。
說實話,他到現在都不知道,該選什麼樣的女子,成為他的皇后。
以石清研的身份與性格,她自然是不可能成為梁國的皇后。
所以,她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至於他心中合適的人選。
他毫無頭緒。
要是真按照他自己的心意,他自然是覺得,再沒人能比得過雲鸞。可惜雲鸞,此生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