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其實是不太捨得,讓雲慎離開自己的。
但是她並沒有阻攔。
畢竟,她是想要讓慎兒,與宴王府好好相處的。
鸞兒早晚都會嫁給宴王,慎兒也要提早熟悉一下宴王府的人,這樣以後,也好給鸞兒一些幫襯。
「好,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母親等你!」劉氏鬆開了雲慎的手。
雲慎替她掖了掖被褥,便提起了路神醫的藥箱,態度極為恭敬地送路神醫離開。
這一路上,路神醫還是挺忐忑的。
他嘗試性的,想要問雲慎一些問題,好摸摸他具體的情況,那樣他以後也好對症下藥。
誰知,雲慎對他極為防備。
無論他問什麼,他皆都避而不答。
除了雲慎問了一些劉氏的病情外,他再沒開口說一句話。
整個馬車內,很快就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平靜。
直到快到宴王府門口時,雲慎才緩緩地開口。
「路神醫,你跟在宴王身邊多久了?」
「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有些不明白,像你這樣的名醫,如何心甘情願留在宴王的身邊,為他所驅使?」
路神醫暗暗打量着雲慎的臉色,他看了半晌,都沒察覺到任何的情緒表情。
他不免有些失望。
這雲大公子也太深沉了,全然不像之前,人們口中的那個正氣凜然,明朗灑脫的形象。
雲慎整個人,都像是被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無論是誰,似乎都無法將他從漩渦中拉出來。
路神醫和顏悅色的勾唇笑笑,連忙回道:「我是看着宴王長大的,我與他的母妃有些淵源,所以我是把宴王,當做是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雲慎挑眉,輕笑一聲:「哦?是嗎?可我怎麼覺得,他沒把你當長輩,一直以來都將你當做是奴才驅使?」
路神醫一怔,沒想到雲慎會這樣說。
他剛要解釋一番,雲慎卻開口打斷了他:「你也不用給我解釋,我也不想聽。總之,宴王為我們將軍府付出的,我謹記在心。以後,我也會尋到機會,報答一二的。」
「至於,他與鸞兒的婚約,我想,蕭崇山都死了,他又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蕭崇山下旨締結的婚約,恐怕也已經作廢了吧?」
路神醫的眉頭一皺。
他看向雲慎:「雲大公子,事情可不是這樣論的,關鍵是公主與我家王爺是有感情的。他們患難與共,經歷了這麼多,彼此早就心意相通了。那封賜婚聖旨,早就不重要了……」
雲慎靠在馬車壁,聲音帶了幾分懶散,他挑眉看着路神醫:「哦?既然賜婚聖旨不重要了,那是不是一切婚嫁事宜,我們都要按照正常的流程來走?」
路神醫再笨,到了這會兒,也聽出了一些話外的意思。
「雲大公子,你的意思是……」
「你家王爺,可有下聘禮?可有去將軍府提過親?」雲慎眯眸,輕聲笑問。
路神醫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他有些尷尬地低聲咳嗽一聲,摸了摸鼻子。
「這些倒是不曾。」
雲慎斂了嘴角的笑意,緩緩地坐直身體。
「既然如此,那就先提親再說吧。」
「成親的事情,不急!路神醫,宴王府到了,你請下車吧,我還要回去陪母親用膳呢。」
路神醫看着,突然變了臉色的雲慎。
他心裏七上八下的,猶如在打鼓。
他總覺得有些不妙,他連忙應了,從馬車上下來,誰知他剛剛雙腳落地,還沒和雲慎打招呼,想讓他進王府喝杯茶呢。
雲慎坐着的馬車,就已經啟動調轉了方向,離開了宴王府。
路神醫一個人,站在路邊,陷入凌亂中。
他腦袋有些迷糊,而後似乎明白了一些雲慎的態度,他驚得拍了拍大腿。
「貌似,大事不妙啊。」
他臉色有些難看的,連忙提着藥箱,奔入了王府。
王坤在藥房研製藥物,正好遇到了難題,他剛披頭散髮地跑出來找師傅時,就碰見路神醫鐵青臉,一路越過他,將他徹底無視,朝着蕭廷宴的書房而去。
王坤一怔,他連忙追了上去。
「師傅,我遇到了一個難題……你給我解答一些唄。」
路神醫跑的氣喘吁吁,他將藥箱丟給王坤:「滾一邊去,我現在沒空。」
他一頭扎進了宴王的書房。
彼時的宴王,坐在書房裏,正在處理公務。
他看見路神醫從外面跑進來,他挑眉,有些詫異的看着路神醫:「路神醫,你這是怎麼了?好像後面有鬼在追你似的……」
路神醫急的額頭冒汗,他哎呦了一聲:「哎呦,我的王爺啊,出大事了啊。」
「你應該知道,我剛剛去了將軍府,去給將軍夫人看病的事吧?」
蕭廷宴點頭:「知道啊。怎麼了?夫人的身體,是不是又不好了?」
路神醫嘆息一聲:「她這身體是老毛病了,可最重要的是,不是她的身體問題啊。而是那個雲慎,我懷疑,他對王爺你,有極大的芥蒂與偏見。」
蕭廷宴看着路神醫泛白的唇角,他讓路神醫先坐下來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