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屋子裏燈火通明,謝文興看着那個在地上明明已經昏迷不醒的卻依舊還伸着手胡亂的抓撓着的人,神情驚駭。
「快,打死,打死。」他說道,自己奔到牆邊就要拿下掛着的寶劍。
「用不着。」謝大夫人說道。
她的衣衫被抓破,此時還沒來得及換,只是胡亂的掩着,被一群丫頭圍在中間,而丫頭們也有好幾個在適才的拉扯中被抓破了衣衫抓亂了頭髮,看上去狼狽不堪。
「阿媛,這是惡徒,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別擔心。」謝文興說道。
謝大丹主在自己的屋子裏被人非禮這簡直是駭人聽聞的事,謝大夫人是不想被人非議所以不願意聲張吧。
「我有什麼擔心的。」謝大夫人說道,看着地上扭動的男子,「他活不了了。」
謝文興以及丫頭們都忍不住看過去,借着明亮的燈火可以看到那男子的口鼻耳內慢慢的有蚰蜒爬出來。
黑乎乎的扭動的蟲子漸漸的爬滿男子的臉。
尖叫聲再次在屋子裏響起。
謝文興用劍挑過一塊錦墊蓋在已經一動不動的男人臉上,神情難掩噁心和驚懼。
「這是怎麼回事?」他轉過頭問道,「這人是中了蠱了?」
屋子裏的丫頭們瑟瑟的擠在一起。
她們雖然是謝家的丫頭,幾乎是祖祖輩輩都在謝家,也知道謝家的是巫家,但因為謝家禁錮,謝家一向是最乾淨清明,真切的看到巫盅死人還是第一次。
真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他怎麼跑這裏來了?」謝文興還在繼續喝問,「你們守着院子屋子,這人進來你們不知道?」
丫頭們瑟瑟的搖頭,竟然誰也答不上來。
謝大夫人則皺眉,看向謝文興。
他?
沒問這是什麼人。而是問他怎麼來這裏,那很顯然謝文興認得。
「他是誰?」她問道。
謝文興看着屋子裏的丫頭們擺手讓她們退下。
「他就是我前幾天跟你說的,給惠惠挑選的人。」他低聲說道。
要與謝柔惠成親生子的男人。
謝柔惠!
謝大夫人轉身沖了出去。
………………………………………..
「謝柔惠!」
謝大夫人推開屋門邁進去,厲聲喝道。
屋子裏也亮起了燈。謝柔惠安穩的坐在椅子上,正由兩個小丫頭染指甲。
謝大夫人疾步上前揚手在謝柔惠臉上左右各給了一巴掌。
兩個小丫頭嚇得打翻了妝盒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謝柔惠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才染得指甲如同血一般鮮紅。
「母親來了。」她笑吟吟說道,「難得母親來看我了。」
謝大夫人讓開身,兩個護衛進來。將男人屍首扔在地上,低頭退了出去。
「你想幹什麼?」謝大夫人指着屍首面色青白的喝道。
謝柔惠很認真的看了眼屍首。
「母親問我啊,我還正要問母親呢。」她說道,「父親突然往我院子裏扔了一個男人,父親什麼也不說,這個男人也什麼都不說,母親不許我出門也不來見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將人送到母親那裏,我可什麼都沒做。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我只是願他想做的事,變為他眼見的現實。」
謝大夫人眉頭一挑。
願你口中的話,變為你眼見的現實。
反咒術,將別人加注到他人身上的意識,再讓他人反噬回去,以彼之念,還彼之身。
果然是她!
謝柔惠說着看着謝大夫人被撕破的衣衫,抬袖子掩嘴一笑。
「這是怎麼了?母親的衣服怎麼破了?」
謝大夫人上前揪住她。
「謝柔惠,你也別裝傻。我告訴你,你現在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趕快給我生下一個孩子。」她一字一頓說道。
謝柔惠伸手握住謝大夫人的手。
「母親,那你也別裝傻。」她亦是一字一頓說道。「我是唯一能生下一個孩子,生下謝家丹女的人,現在,不是我求你們,是你們有求與我。」
說着掰開謝大夫人的手甩開。
「那就好好的求我!」她厲聲喝道,指着地上的男人屍首。「否則,下一次死的是誰就不知道了!我要是死了,你什麼都沒有了!」
謝大夫人面色鐵青看着她。
「你在威脅我?」她說道。
「是你先威脅我的。」謝柔惠說道,站直身子抬起下巴,「是,沒錯,現在就是我在威脅你了。」
她伸手看着其上未染完的指甲。
「母親,你要想讓我生下孩子,那就先想想,怎麼讓我高興吧。」她淡淡說道,「否則,大家都不高興。」
讓她高興,她才生孩子。
讓她高興,她才會說出經書。
讓她高興了,她才會把自己當個女兒看。
所有人都要高興,除了她。
她要讓所有人都高興,而沒有人管她高興不高興!
謝大夫人一步一步後退,轉身邁出屋門,按住胸口,一聲悶咳,在台階上濺開一朵血花。
「母親,你這身子可不行啊。」謝柔惠在內看了眼說道,「你得好好歇息,家裏的事,你能不操心就別操心了。」
謝大夫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