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三章 小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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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離說完，端着茶盞圍着那『金錠』繞了半圈，帶着疑惑地說道：「怎麼，是嫌我起的名字不好？」

    金錠愣了一眨眼的功夫，連忙跪下謝恩，口中說着謝公主殿下賜名一類的好聽話，而剩下的三人也隨同她一起跪下謝恩。

    金錠謝恩的話雖然還是十分流暢，不過她神色上卻明顯有些茫然了。

    她們被派到這邊來之前，夫人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一些事情的。只怕外人根本就想像不到，夫人連她們要跟這位護國公主的每一次對話，都提前演練過幾遍。

    夫人那時就像十分有把握一樣，這位公主會怎樣說話，會問什麼樣的問題，喜歡什麼樣的答案她們早就練成本能反應了。

    可為何，這個名字起得卻讓人如鯁在喉？

    夫人的叮囑里，當然有一樣，就是讓公主給她們起名字。因為公主一旦起了名字，她們將來即便被攆出去了，也可以用這個做做文章。至少她們是在公主身邊伺候過的。

    可公主名字是起了，卻將夫人也拖下水了！

    這樣的名字喊出去，恐怕是人都以為她們幾個是夫人的婢女吧？倒時候公主再解釋一句，說「這是母親送我的人」所以叫了這麼個名兒那樣以後無論出什麼事，可就都是夫人的事了。

    這怎麼跟一開始打算得不一樣呀？

    「起來吧！金錠！」若離滿意地叫了一聲，自己都要被自己逗笑了，「你們其餘人也起來吧。」

    「你們既是新來的，不懂我這裏規矩也就算了。我今天跟你們說一聲，我不喜歡屋子裏人多。原本有我那兩個婢子，里外都已經足夠了。不過你們四人既然是母親送來的。我無論如何也要留下兩個。」

    若離端着茶盞，邊走邊說，還溜達到金錠周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副要與她大聊特聊的模樣。

    能這樣端着茶邊走邊說。在屋子裏跟溜大街一樣的小姐可真是少見。誰家貴女不是做得穩穩噹噹才跟下人訓話的，若離這態度，倒像是個調戲小婢子的不正經的老太爺！

    「外頭那兩個我還沒見過，就也留下其中一個吧。」

    若離說完之後，便繞回用膳的桌子跟前坐下，「這早膳如同我的規矩一樣，你們要慢慢去學着些，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先問過踏歌問月，」

    金錠終於忍不住變了臉色，她有些慌亂地輕輕抿了抿嘴唇：「奴婢遵命，奴婢們定會好好學着規矩。」

    若離從前手段就不弱，那時候無論是與前黎夫人柳氏，還是與嫡姐若露過招，可都是受制在『身份』二字上了。那時候的若離且不會輸給比別人，更何況現在？

    就算這幾人的主子來了，也未必是若離對手，若離又豈會被她們幾個難住。

    若離折騰了這一通。見時候差不多，問月也該回來了。便揮揮手道：「將這些都撤下去吧，等學好了規矩再來屋裏伺候。」

    問月進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忍不住要笑的樣子，她手中托盤裏端了一瓮飄香四溢的奶茶，旁邊一個水晶琉璃盞上乘着六塊晶瑩剔透地香酥蘋果。那蘋果外頭一層過油炸脆的酥皮，上邊還淋着白色牛乳。看起來當真令人食指大動。

    「主子餓壞了吧？」問月忍着笑，將兩樣若離喜愛的早膳擺上桌子來，「原本就起得晚了，還要空着肚子與那些小人費心，也真是難為主子了。」

    若離先是自己從瓮里盛出一小碗奶茶，滿滿地喝了一口。又用長箸揀起一塊蘋果咬了一小口。這才算通體舒泰了。

    「都是些小人手段，也不費我什麼心思。只是這幾個人在咱們院子裏，以後卻還要你與踏歌費心盯着呢！」

    林氏送來的人非但不能幫若離分擔什麼。還要若離分出人力去盯着她們，單是這一點，林氏就已經給若離添了個大麻煩。

    想要徹底攆走這幾個人，還要過些時候才能動手。好在若離已經用了緩兵之計，讓她們自己先有個競爭和盼頭，這樣短期之內，應當為了留下也能安分不少！

    若離用過早膳，已經將近要到正午時辰了。這個時候老夫人應該正是用膳午睡的時候，若離命踏歌去報信說不去午膳，踏歌回來時候也是跟問月一樣憋着一臉的笑。

    若離看見就知道是林氏恐怕又被老夫人問話了。

    「踏歌在這邊守着院子，問月跟我去賦思閣。」若離可還沒有忘記，在這黎府之中，除了一位老夫人與她有恩之外，還有一位瑾夫子，也是她一直惦記着的重要的人。

    若離吩咐問月整理好一堆禮物，其中還包括她在京城裏掏到的一張好琴，更有許多名貴的詩書畫卷。

    若離想到瑾夫子可能要拒絕她的禮物，就心中暗暗苦笑。

    也不知這麼久的時間過去，那位教會別人許多，而她自己卻始終清高的女夫子過得怎麼樣了。

    若離懷着一顆忐忑的心橫穿了黎府，來到最西邊的賦思閣。

    這賦思閣恐怕是黎老爺早年為附庸風雅而造，兩層的竹樓掩映在花草綠樹之間，一直都十分靜雅好看。

    可今日若離漸漸走近之後，卻不知為何覺得此處有些蕭索之意。

    若離腳下的步子逐漸慢了下來，怯怯地問了問月一句：「你瞧着這裏有什麼不同沒有？」

    問月是做下人的，在某些方面眼睛可比若離要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