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安世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的淡定,他輾轉了大半夜。
想到入宮,就有些緊張。
主要是上一次入宮,給了他不小的陰影。
他心裏又不禁想,這未來的魏國公府的乘龍快婿是個什麼樣子,會不會比自己帥?
瞎琢磨了半夜,才漸漸睡去的。
等張三急匆匆地叫他起床,張安世睡眼蒙蒙地嘟囔着道:「叫魂吧,張三,我非要閹了你,讓你去陪鄧健去。」
鄧健就站在門外頭,是奉東宮的意思,讓張安世趕緊啟程的。
此時支着耳朵一聽,臉就拉了下來,委屈吧啦的樣子。
張三道:「少爺,鄧健公公就在外頭呢?」
張安世道:「喔,我沒罵他的意思,而且做太監挺好,多少人想做而不可得呢,丘松就想做太監,他覺得割掉了那玩意就六根清淨了,以後專心去玩火藥。」
鄧健:「」
想起姐姐對這次入宮的重視,張安世倒是很快的換了新衣。
出來和鄧健對視一眼,彼此都帶着笑,只是笑的有些不自然。
「承恩伯,殿下等你多時了,教你趕緊去東宮,一道入宮。」
張安世道:「好的很,我們這便去。」
說罷,灰溜溜地跟着鄧健,坐上了東宮的車駕。
到了東宮,還未進太子妃張氏的寢殿,便聽裏頭有朱瞻基的聲音:「呀,這男子生的真好看,溫文爾雅,呀」
張安世心裏便嘟囔着,自己這小外甥,真是一條小舔狗,連這個,他也要和我卷?
此時的後宮大內。
徐皇后喜氣洋洋的。
自己這幾個兄弟,她現在最看重的就是魏國公府的幾個子女,倒不是她偏頗,而是因為魏國公府的境遇不好。
現在自己的那侄女,總算有了個託付,她自然心裏也一塊大石落地。
而且聽司禮監那邊說,這個男子生的好,且德行也是極好,這就更加的難得了。
徐皇后一早起來,便催促宦官去請朱棣來。
朱棣昨夜在武樓看奏疏,便在那兒睡下。
他心裏也惦記着今日的事,心情倒也愉悅,洗漱之後,端坐着,等亦失哈上了茶水。
下了一口茶之後,朱棣神清氣爽,這才道:「那個人也叫郭德剛?」
「陛下,是德行的德,剛硬的剛,年齡比郭得甘還大好幾歲呢,不過奴婢以為,這不是巧了嗎?」
朱棣哈哈大笑,顯得很高興的樣子,道:「有趣,有趣,看來姓郭的和朕有緣。哎呀,這兩年啊,每日都見人勾心鬥角,今日難得,大家都高興。對啦,靜怡那姑娘,對這新夫可滿意?」
亦失哈道:「徐小姐的回答是:全憑皇后姑母做主。」
朱棣笑了:「小姑娘家家,還害羞,看來她是滿意的。」
亦失哈也笑道:「是呢,她答的還算乾脆,奴婢以為,算是極滿意的。」
朱棣便點了點頭,隨即道:「哎,朕算是放下了一件心事啊,等這魏國公府的幾個子女,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朕也算是對得住徐輝祖那一頭倔驢了。」
對於這話,亦失哈就不敢吭聲了。
朱棣則又道:「這倔驢可知道了消息嗎?」
「已經派人去送了消息。」
「他怎麼說?」朱棣緊張地看着亦失哈。
朱棣和徐輝祖是一起長大的,打小就是玩伴,此後他又娶了徐輝祖的妹妹,親上加親,只是直到靖難,徐輝祖卻認為朱棣背叛了建文皇帝,彼此才反目,這對朱棣而言,實乃人生最大的遺憾。
亦失哈看着朱棣的臉色,小心地道:「魏國公他說知道了。」
「他娘的。」朱棣罵道:「這倔驢為了和朕置氣,連自己的親女兒也不顧了?知道了,知道了,他知道個鳥。」
亦失哈尷尬地道:「魏國公確實是不應該。」
朱棣又罵道:「應該不應該,也輪不到你來說。」
亦失哈忙匍匐在地道:「奴婢萬死。」
朱棣定了定神,表情嚴肅了一些,卻是轉了話頭:「張安世這幾日在做什麼?」
「這幾日倒是老實。」
朱棣想了想道:「朕還想着賞他點什麼呢,朕看他年紀也不小了,也該給他準備一門親事,教個人拴住他給他尋一門良緣,就算給他的賞賜吧,你這奴婢也留留心。」
「喏。」
朱高煦是得意極了,他決定先入宮去見駕。
等到父皇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郭德剛之後,卻不知會是什麼反應。
一想到這個,朱高煦便忍不住要笑起來。
還有母后,母后的救命恩人就在眼前的時候,一定也會和吃驚吧。
我朱高煦果然是爹娘最愛的那個孩子,世上再沒有人比本王更加有孝心了。
朱高煦心情愉快地到了大內。
便見朱棣和皇后都在此,還來了定國公府家的命婦。
太子居然也帶着了太子妃張氏來了。
此時,張氏正陪着徐皇后說着什麼,惹得徐皇后笑個不停。
朱高煦心裏有些不舒服,心裏說,等着吧,到時候你就曉得本王的厲害了。
於是上前乖乖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