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香(二)

    寧靜之日(六)

    人歷1987年

    之後的我應當算是退休了,雖然二十來歲退休有些操之過急,但我還挺享受這種久違的悠閒日子的,我偶爾會去江清街轉轉,當年的枱球廳依然蜷縮在地下一層的那個小門面房裏,當年看場子的幾個人現在已經分別成為了隔壁幾個縣的大哥。黑道永遠會有新鮮血液湧入,有人走自然有人來,現在又有幾個新的小年輕在看着這家枱球廳,他們大約十幾二十歲的樣子,年輕氣盛的樣子有點像初出茅廬的我們,令我不禁感慨。

    我當大哥很多年了,早已沒有為迎面而來之人側身讓路的習慣,剛一進枱球廳,就迎面撞上了看場子的小年輕。

    小年輕推了我一下,他的神情囂張到了極點,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國家領導人的小舅子,他肆無忌憚地打量了我一圈兒才開口說道:「沒長眼?」

    開玩笑,我能慣他這臭毛病?抬起一腳就把他踹了個滾兒,說:「沒長眼。」

    「他媽的,砸場子是吧?」

    小年輕叫嚷着朝我衝過來,其他幾個看場子的見狀也丟了煙,朝我衝過來。

    被揍倒在地的小年輕仍舊氣焰囂張,他一手捂着剛被我踹了一腳的肚子,一手指着我,說:「你攤上事兒了我告訴你,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誰?」

    「你哥是誰呀?」我蹲在他面前,問道。

    「我哥是衛亭,他是那夏最器重的人,還是我們市的老大。」小年輕得意洋洋地說着,好像自己就是衛亭一樣。

    「你知道我是誰不?」我微笑道。


    「你是個逑。」小年輕一本正經道。

    我被小年輕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了,我說:「我姓呂。」

    「姓呂名毛龜哇?」

    「姓呂名望。」我也一本正經地說道。

    小年輕忽然愧疚地遞了一根煙給我,說:「對不住哥們,我沒想到罵你一句綠毛龜能把你刺激到胡言亂語,就不跟你算揍我們一頓的帳了,快走吧,到外面可別到處瞎說哈,讓呂皇帝知道了要割你舌頭的。」

    「你說的那個什麼呂皇帝,有這麼凶嗎?」我本來都要走枱球廳了,聽見這話又折返回來,裝傻充愣地問道。

    「噓,可不敢這麼大聲提這幾個字。」小年輕趕緊捂住我的嘴,說:「兄弟你是外省來的吧?我沒見過呂皇帝,但聽那些個老混子說,呂皇帝身高兩米,渾身肌肉,嘴裏都是參差不齊的獠牙,每天晚上必須吃兩個小孩才能睡着覺,很恐怖的。」

    「吃兩個小孩兒?」我強忍笑意,問道:「幾歲的小孩,要吃兩個,他是飯桶啊這麼能吃。」

    「別問了兄弟,我就只能說這麼多了,快走吧,別耽誤哥幾個做生意。」小年輕說着,不停地把我往外面攆。

    岡成中學剛放寒假,本以為能和琉香好好玩一玩,沒成想琉香卻被表哥上官煙珞拜託照看他女兒。以前聽琉香提起過煙珞,她說,我哥極其多疑,除了自家人誰都不相信,他怕保姆偷偷虐待孩子,所以從來沒雇過保姆,嫂子的月子都是他伺候的,現在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辦,實在分身乏術,嫂子因為大病初癒所以身體很虛弱,還要照顧孩子,怕身體受不了,所以希望我能幫幫忙。

    雖然我討厭小孩,但喜歡和琉香在一塊,即便是照顧小孩我也願意和她一塊兒。就這樣,我倆成了義務保姆,每天早晨九點半上班,晚上十點半下班。煙珞的家是城郊的一座三層獨棟,裝修很精美,家具都是紅木的,古樸而典雅,屋子裏飄着一陣陣令人心神寧靜的幽香,正廳西北角擺着一尊大約兩米高的木雕,是一隻獨眼十二翅無腳大鳥,呈合翅垂首之姿,我猜應當是用上等金絲楠木雕刻而成的,通體散發着太陽一樣的金色光芒,很神聖的感覺,我突然想起琉香家客廳也有一尊同樣的木雕。琉香的嫂子是外國人,長得相當漂亮,眼睛是碧綠色的,澄澈如清潭,頭髮的顏色很罕見,陽光下泛着深邃的紅,不在陽光下又是純粹的黑,名字好長一串,琉香叫她阿芙樂爾,我就也跟着這麼叫了。琉香的侄女,也就是此番要照顧的小崽子,名叫上官懷璟,別看這小崽子人不大,屁事是真的多,沒陪着玩她要嚎啕大哭,準備的飯不合胃口要嚎啕大哭,沒認真講故事哄她睡覺還要嚎啕大哭,認真講故事哄她睡覺她又睡不着,依舊要嚎啕大哭,這些我都忍了,畢竟是我沒做到位,可後來我發現即便都事無巨細地伺候好了,她還是會嚎啕大哭,甚至她屁事都沒有也會嚎啕大哭,我這時才總算明白,嚎啕大哭是這個小逼崽子的業餘愛好。

    剛見懷璟的時候,我因她精緻可愛的臉龐而對她印象極好,這麼漂亮的小姑娘誰會不喜歡呢?甚至差點消除我長久以來對於小孩子的偏見,但好景不長,很快她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在伺候這個小祖宗的日子裏,讓我更加堅定了小孩子都令人頭大的原本想法。不過拋開難伺候這一點來看的話,懷璟還是挺可愛的,她很聰明,在模仿方面有着無與倫比的天賦,我經常在她不聽話時惡狠狠地對她說,再不聽話老子弄死你,時間一長她居然學會了。我一直記得那次陪懷璟玩過家家時,她奶聲奶氣地對毛絨玩具說,乖寶寶,聽話喲,不聽話老子弄死你。我不禁感嘆,可以的,得到我的真傳了,這個小表情,實在太到位了。

    平靜的日子過了不到一周,便被連雍的一個電話打破,電話里他的聲音有些急促:「夏子差點被警察抓了。」

    「怎麼回事?」省內的警察現在已經和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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