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兩人早早起床做飯,吃過早飯才拿着一個小包裹出了門。
一條巷子裏住的鄰居,見夫妻倆一起出門,很是稀奇。
「江家閨女,你的病好了?」劉嬸兒盯着她的包裹問道。
江月微微點頭:「是的,已經大好了。」
「這是賣繡品去?」
一個年輕媳婦提着滿滿一籃青菜問道,這人正是隔壁的錢小花。
「是啊,小花這麼早就去菜場了?」
「嗯嗯。」
匆匆說了兩句,錢小花就提着籃子回家了。
江月和齊恆一離開,劉嬸就和另一個大娘聊開了。
「這江月之前生病,她家值錢的東西賣光了都沒治好,大夫都說沒救了。
之前齊恆還去找族長借錢,不過,族長是那麼好見的?
後來又想問我借,族長不發話,我哪敢借呀,只是沒想到啊,江月竟然又挺過來了,真是命硬!」
「挺過來又能怎樣,我聽說江魁家放話說讓繡坊不准給她活干,連齊恆都不准去族學念書呢。」
「啊,還有這事,快跟我說說。」劉嬸對這些八卦尤為感興趣。
兩人小聲的聊着天,而齊恆和江月早已走遠,自然不知道等會兒會面臨什麼。
繡坊離家不遠,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兩人就走到了。
玲瓏繡坊。
趙坊主見江月和齊恆走了進來,心裏有些為難。
江月繡藝出眾,繡品栩栩如生,她是不想讓這麼好的繡娘流落他處的。
但族中長老下的命令,她卻不得不執行,誰讓這繡坊已經換了主人呢。
「月兒,你的病好了?」
江月微微笑道:「是啊。」
「嬸子,我繡了幾方帕子,你看看。」
江月將包裹打開,露出四方分別繡着梅蘭竹菊的帕子。
趙坊主見帕子的配色與圖案相得益彰,深深嘆了口氣。
「月兒,我也不瞞你,你的繡品很好。但,」趙坊主咬了咬牙:「我不能收,你拿去別家試試吧。」
聽說江魁即將晉升二品武者,在族裏的地位將會更高。
而且連族長都不敢反駁他的意思,趙坊主的丈夫在江家武館做事,頂頭上司就是江魁。
江月驚呆了,不過是幾方手帕而已,怎麼搞得像是什麼大事發生了一樣。
齊恆垂着頭,江月生病了的這些天,他在江家族裏就聽到了風聲,江魁還打算收回他們住的小院子。
但江月剛剛痊癒,他不想她擔心,就沒說。
「月兒,既然趙坊主為難,我們走吧。」
齊恆拉拉江月的袖子,示意她把帕子包好。
「月兒,先別走,我給你介」
「呦,這不是江月和你那個沒用的贅婿嗎,這是來繡坊賣繡品?」冷翠翠帶着兩個貼身丫鬟,花枝招展地走了進來。
趙坊主看到來人,把未盡之言吞了下去。
「拿來給我看看。」冷翠翠示意丫鬟柳綠上前拿江月的包裹。
「咱家繡坊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的破爛都收,你說是不是,趙坊主?」冷翠翠眉頭一挑,看着趙坊主說道。
「是。」趙坊主低着頭。
江月拽過包袱,根本不理會柳綠,拉着齊恆就走。
「呸,什麼窮酸破落戶,不識抬舉。」冷翠翠見江月扭頭就走,狠狠啐了一口。
趙坊主看着兩人離開,心裏難受得不行。
說起來,這玲瓏繡坊還是江月的母親創辦的,後來生意太好,族裏覬覦。江月的母親就將大半利潤分了出去,自己留了一些。
沒想到江家兩夫妻去後,族裏直接霸佔了去,理由是兩人年紀太小,族中幫忙先打理着,愣是沒給月兒留一點兒。
趙坊主自嘲一笑,如今,她又與他們有什麼分別。
......
「夫君,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江月覺得去東城碰碰運氣,萬一東城的繡坊能看的上,她也不需要去集市上賤賣這些帕子了。
「月兒。」
齊恆想了想,這些事情江月總會知道,還不如從他口中說出。
於是,他把自江月生病後,他變賣家中物件,族中還有人想趁火打劫,後來他想求族長借一點錢,也被打出了門。
屋漏又逢連夜雨,他接着還被告知不准再去族學念書。
差點絕望的他,都不知道以後怎麼辦。
所幸,上天垂憐,江月的病好了。
齊恆牽着江月的手緊了緊,又鬆開。
「月兒,我需要先去書局跟段老告個假,你先在這裏等我。」
「夫君,東城我也去過,不會有什麼事,你不用陪我。再說你第二天上工就請假,就算段老不說什麼,下次有活也就輪不到你了。」
齊恆點點頭,「好,那你小心一些,早去早回。」
看着江月的身影匯入人流,齊恆才往書局去了。
東城,霓裳繡坊。
「繡工不錯,我收了。」
秦青讓人把帕子放進精品櫃裏,跟江月結了賬。
「江姑娘,若是你能用更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