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撕裂般的痛楚在逐漸褪去。
我緩緩抬頭,只見那狐狸緊緊攥着手裏的銅鈴,身體顫抖,面色痛苦。
它就距我兩步的距離,這會兒卻再也沒法前進半步。
砰的一聲,它直接跪倒,而後緩緩滾到了地上,整個縮成一團。
隨着它倒地,周圍的風沙都開始平息下來。
劇烈的痛苦,讓它再也沒法操控一切。
蒼老的聲音響起,帶着憤怒和恐懼,狐狸的情緒出現劇烈波動,咬牙切齒的低吼道:「你算計我?!」
不知何時,一縷縷灰氣纏繞在了它身上,並且不斷往它五官七竅里鑽。
與此同時,周圍溢散開來的灰氣,也在不斷往它身上匯聚。
一個陰森邪異的聲音從狐狸身上傳出,狐狸神色一變,露出詭異的笑容。
「呵呵呵,抓到你了。」
「讓我看看,你的本體躲在什麼地方?乖,冷靜一點,我馬上就能找到了,我馬上就去找你。」
那是邪祖師的聲音,帶着股子禍亂眾生的陰邪。
祂的這縷念頭沒有消散,剛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祂主動從我身上溢散,只為了偏過神秘老道。
當神秘老道放鬆心神,祂接着溢散開來的神力,悄然的溜到了那狐狸身上,最後抓住了寄宿在狐狸身上的念頭。
而現在,祂不僅想要磨滅神秘老道的這縷念頭,還想借着這縷念頭,找到躲在暗中的神秘老道,並且順着這縷念頭,直接跑神秘老道身上去。
此刻,那狐狸不斷顫慄,渾身的毛都快豎起來了。
它用力抱着頭,爪子不斷抓撓,幾乎將它的皮毛全部扯爛。
鮮血流出,浸濕皮毛,森然白骨都從下面露出。
下一秒,那狐狸突然起身,一把抓住了先前倒下時,脫手而出的銅鈴。
咚的一聲,它猛地把銅鈴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
「滋啦」一下,無數黑氣順着傷口冒出。
只聽兩聲重合在一起的慘叫聲響起,那狐狸蹬了蹬腿,直接沒了氣。
我感覺身上一陣冰冷。
這老道士,太果斷了。
它這麼做,可不單單只是自殺,而是把寄宿在狐狸身上的念頭,也一起給切斷、抹除了。
這種自殘的方式,可比斷手斷腳還要狠辣。
畢竟他操控狐狸,無論使用何種術法,都得接着魂魄來施展。
而現在,它的魂魄勢必受損。
這樣的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
虛弱一段時間?
說得實在太輕巧了,就這種傷勢,沒個兩年,別想恢復。
而這期間,他必須要承受萬般痛苦到極致的折磨。
這就是使用邪法所需承受的代價。
一旦遭受反噬,簡直比死了還要可怕。
但我相信,這老道士絕不會用自殺來逃避折磨。
他這種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馬上,我的心情又好了起來。
神秘老道這次的計劃,算是徹徹底底的失敗了,而且他還吃了個大虧。
而我身上的問題,也算解決了一小部分。
就算說不上解決,至少是緩解。
邪祖師寄宿在我體內的那縷念頭,和神秘老道的那縷念頭,同歸於盡了!
今後,我不用時刻擔心祂什麼時候冒出來,想要侵蝕我的魂魄了。
當然,我也不能大意。
畢竟,就如祂自己所說,這個世界上,祂不止我一個傳人。
剝皮匠,雖然是個不怎麼受待見的行當。
可這世界上的人千千萬,做我們這行的,少說也能湊出個千八百人。
而這裏頭,得到剝皮術傳承的人,也不會少。
只要有傳承,那邪祖師的傳承,也會配套。
這裏面,要是有心思不正的人,沒能克制心裏的欲望,就有可能被邪祖師所迷惑。
再加上沒有正統傳承,選擇直接拜邪祖師的剝皮匠,以及各種祭祀邪神的信徒
我身上這縷邪祖師念頭是沒了,可指不定啥時候就又碰到了。
正當我這麼想時,我突然覺得一陣陰冷。
明明我這會兒是鬼身,卻被凍的一激靈。
我猛然抬頭,就見剛剛死掉的狐狸,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
它一條尾巴拖在地上,兩隻前爪下垂,腦袋跟擺在脖子上的冬瓜似的搖搖晃晃,頭頂上還插着一個銅鈴。
它那一張臉,早已被抓的破破爛爛,這會兒看起來猙獰可怖。
但它那兩隻眼珠子,卻亮的晃眼,跟綠油油的燈泡似的。
只見那狐狸一搖一晃的走向了我,一隻爪子緩緩抬起,朝我伸出。
「來,過來。」
陰邪詭異的聲音,令人心裏發毛,宛如地獄中的惡鬼,又帶着股惑人心神的力量。
這是邪祖師的聲音!
祂這一縷念頭,竟然還沒消散!
在邪祖師的控制下,那狐狸直愣愣的看着我,聲音迫不及待。
「來我這,讓我在你身上休息一下。」
我噌的一下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