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玉瞬間感覺到腦袋猶如萬千螞蟻噬心般的痛苦,他躺在床上,捂住自己額頭。
「不、不要,師尊」
然而即便捂住腦袋,他還是無法阻止頭頂的角慢慢長出來,他的牙齒也逐漸變得鋒利,尤其是兩側,尖利的牙齒能撕碎所有獵物。
男人手一揮,一面鏡子飄到徐青玉面前。
「好好看看你本來的樣貌,你以為,憑着這副模樣,你還能留在那個人類女子的身邊?」
徐青玉抬頭看去。
鏡子裏的人,額頭長出了兩個角,雙眼沒有了眼白,瞳孔竟是血紅之色,皮膚寸寸裂開,在臉上形成一道道黑色紋路,尖利的牙齒在月光下竟然散發着寒光。
「不!這不是我!快把我變回去!」
他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
但自己那噁心的模樣早已深深烙印在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徐青玉,再過一個月,等你八歲,就會顯形變成這副模樣,你當真想好了要留在這兒?」
徐青玉很混亂。
才知道自己竟然是魔族的後代,卻又要面臨着無比艱難的抉擇。
若是留在這裏,一個月後他會顯形,師尊會發現他是魔族後代。
到那時,憑着師尊對魔族的厭惡,她會對他如何呢?
「可是、可是」
他想說什麼,但是可是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腦子早已一片混亂。
男人耐心告罄,眼底一冷。
「你既然如此在意那個人類女子,我便將她殺了!」
說罷,轉身欲走。
「你敢!」徐青玉厲聲道:「你若是敢殺了她,我就跟你同歸於盡!」
「同歸於盡,憑你?一個靈脈盡毀,半人半魔的廢物?」
男人重新轉身,伸手掐住徐青玉脖頸,將他舉起。
「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走是不走?」
這樣被掐着,徐青玉的臉開始漲紅,呼吸越來越微弱。
腦海中,所有他在意的人的臉龐一閃而過,最後停留在師尊那張溫柔的笑靨。
「我走」
話音落,男人鬆開了他。
「咳咳咳」徐青玉從床上爬起,「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不能不告而別。」
既然徐青玉已經答應了他,男人也沒有再過多為難他,只問:「你要去跟她告別?」
徐青玉搖頭,他摸了摸自己的臉,苦笑一聲。
如今這副模樣,他如何敢見師尊。
「我要寫封信。」
兩刻鐘後,徐青玉將信放在桌子上。
男人已經在外面等他。
他走出房間,轉過頭,深深地看了眼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又看了眼鹿夢的住處,回過頭走向男人。
「走吧。」
男人的手放在他肩膀,兩人消失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
日上三竿,鹿夢終於醒來了。
「唔頭終於不痛了。」
經過一夜的睡眠,頭痛消失。
她從床上下來,走出房門,伸了個懶腰。
「天氣不錯,適合曬太陽。」
一陣風吹過,她打了個冷顫,搓搓手臂。
雖然天氣不錯,但是氣溫已經完全降下來。
估計再過段時間就要到冬天了。
鍊氣期可還無法做到抵禦嚴寒的地步。
「還好此前給青玉買衣裳的時候也買了冬衣的。」
說起徐青玉,她忽的就想到徐青玉昨日那奇怪的狀態。
按理說,這個時候了,往前青玉早就起床開始打掃院子,給靈植施靈泉灌溉術了。
難不成還在睡?
想着,鹿夢來到徐青玉門前,敲了敲門。
沒反應。
「青玉,你還在睡嗎?」
又敲了兩下,依舊沒反應。
不應該啊。
平常徐青玉睡眠很淺,一般她只用敲第一下,過不了多久對方就會開門的。
睡得如此沉?
鹿夢想了下,嘗試推房門,沒想到一下子就推開了。
待看到房間裏空無一人時,心裏莫名有些慌張。
她走進房間。
房間裏依舊整整齊齊,打掃的極為乾淨,跟往常一樣。
環顧四周,也同樣如此。
就在這時,鹿夢注意到貼着窗邊的桌子上壓着一張紙。
她走過去拿起來一看,瞳孔不由一縮。
這竟然是一封徐青玉的離別信。
信上徐青玉說他找到了殺害爹娘和族人的是誰,他要去復仇,讓她不要擔心。
他也有了修復靈脈的辦法,只等靈脈修復,有了足夠的實力,就去給爹娘族人報仇。
他還讓讓她不用找他,說,等他報完仇,就會來尋她。
屆時,任她處置。
鹿夢緊緊捏着這張紙。
徐青玉已經找到那個戴銀白面具的人了?
是誰,是師尊嗎?
徐青玉是如何知道的,還有,他為何突然就有了修復靈脈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