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三天的高強度鍛煉之後,憂太終於迎來了一個休息日。
天空藍藍的,不像前幾天一樣陰霾多雨,漂亮極了。
從早晨開始,太陽就熱情洋溢地抖擻着陽光,怎麼看都是一個愉快的日子。
憂太想和雪菜一起休息,邀請她一起去樹蔭底下曬太陽。
但雪菜正一個人悄悄掉眼淚。
她躲在書桌底下,小小聲地抽泣,就連難得出現的太陽也不肯曬了。
今天不用晨跑,也不用上課,她本來很開心,想要窩在宿舍裏面,用平板看一整天的動漫。
但是一醒來,雪菜就收到了羂索的紙條。
他把她上次的回信罵了一通,說真人過段時間會來東京,還要她好好臥底,後續會給她一個具體的任務,不可以隨隨便便敷衍了事。
她才沒有隨隨便便敷衍了事,羂索壞,羂索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努力。
好不容易收拾好心情,去吃早餐的時候,狗卷棘這個傢伙竟然告訴她,她的飯糰壞掉了,不可以再吃了。
怎麼會壞掉呢
雪菜不明白——狗卷棘明明說過,放到他的冰箱裏面,就不會壞掉了的。
他從那個冰箱拿出了藍莓、牛奶,和蜂蜜鬆餅,他說這些都是很好吃很有營養的東西。
但雪菜只想要她的飯糰。
就算壞掉也想要。
少年沉默了一會,然後打字告訴她,那些變質的飯糰已經被他丟掉了。
被丟掉了。
雪菜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件事。
明明他發過誓,不會把她的飯糰弄丟的。
她越是想不明白,就越是傷心,她又想到了那天伏黑惠的話,她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津美紀的心意,又自責又難過。
就連狗卷棘也變壞了。
這讓雪菜感到徹底失去了安全感,她鑽進狹小的桌子底下,把和津美紀一起買的娃娃抱進懷裏,眼淚吧嗒吧嗒掉個不停。
狗卷棘是騙子。
他總是和憂太講話,所以變得和憂太一樣壞了,好壞好壞。
雪菜下定決心討厭他,下定決心要把那個做鬼臉的狗卷棘從腦子裏面趕走,再也不要跳到他的陽台去找他了。
咒術師都是壞傢伙,可怕的、會說謊話騙人的壞傢伙。
「雪菜。」
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是壞傢伙憂太。
他在外面輕輕喊她的名字。
雪菜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裝什麼也沒有聽到。
「外面有人過來找你。」
憂太已經習慣了在她面前自說自話。
雪菜是一個很安靜的人,話很少,就像是語言處理功能慢了半拍一樣,她總是認認真真聽別人說,慢吞吞地給出回應。
很可愛。
想到她分析別人話語時候小動物一樣純淨的眼睛,心就會變得軟乎乎的。
聲音也變得更加溫柔、更輕。
「有一個阿姨說是服裝店的店長,說是來送五條老師和你一起訂的衣服雪菜,現在方便讓他們過來嗎?」
乙骨憂太站在外面等了一會,門被慢吞吞地拉開了。
她哭過。臉頰哭得紅紅的。
大概是自己胡亂地擦過眼淚,淚痕黏在皮膚上面,皮膚都擦紅了一片。
好可憐。
像只被雨打濕的小貓。
誰欺負她了嗎?
乙骨憂太皺起眉,下意識往宿舍裏面看了看,沒看見別的人。
「雪菜,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嗎?」
雪菜不說話。
她還記得一開始憂太是怎麼騙她的。
他說謊,還叫咒靈出來掐她的脖子,是雪菜遇見的第一個騙子。
在雪菜的邏輯里,原本不這麼壞的狗卷棘開始騙人了,那一定是向騙子憂太學的。
她不想理會他,只是悶悶地往房間裏面走,乙骨憂太腳步輕輕地追在她的後面。
「怎麼沒有穿鞋?天氣雖然熱起來了,但還是有可能會感冒的,雪菜我把拖鞋給你拿過來好不好?誰惹你生氣了嗎?」
「那些人要把衣服送過來了,有很多很多個箱子今天是休息日,我們一起整理宿舍吧?衣櫃要擦一擦才能放衣服,還有雪菜之前買的日用品,這些可愛的娃娃,我們都一起擺放整齊吧?」
「雪菜,你早上吃過東西了嗎?聽說真希給你訂了牛奶你喜歡嗎?」
沒有得到回應,憂太有點着急了。
雪菜從來沒有這樣過,平時的時候,她就算再怎麼生氣,還是會願意說話的。
她的眉頭從一開始就皺着,到現在也沒有鬆開。
「早上發生什麼事了嗎?你和狗卷同學總是一起吃飯,是他,他做了什麼嗎?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些擔心」
她還是不理他,坐在床上,低着頭,眼睛裏像是即刻又要落下淚來。
乙骨憂太抿緊唇,蹲在她面前,想要給她穿好鞋子,被她躲了一下。
「壞憂太。」
「嗯。」
終於被回應了,少年眉頭立即舒展開來,抬眸朝她笑。
雖然這麼說顯得有點變態,但憂太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