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過來!」
「我求求你們!」
病房內,江奈然穿着寬大的病號服,顫抖地蜷縮在牆角苦苦哀求着。她眼窩深深地凹陷進去,兩隻手上肌膚青紫,佈滿了大大小小的針孔,整個人都剩下皮包骨了。
她在這個鬼地方呆了快兩年了。
不過兩年的時間,她從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變成如今的瘋子。
只因兩年前,她害得江輕羽中毒流產,差點命懸一線。
裴寂知道後,一怒之下將她送到了這處地下研究所,讓她當試藥品。
這兩年來,她數不清自己被注入多少種毒藥病毒每日每夜,她都蝕骨焚心,痛不欲生!
她真的後悔了!
這兩年,她無時無刻不盼望着,裴寂會顧念一絲舊情來接她出去。
可,沒有。
從來沒有。
那群科研人員三兩下就把她抓住。
江奈然被七手八腳摁在病床上,她劇烈地掙扎着,哀求:「我求求你們!我要見裴寂,他不會放過你們的!」
有人不耐煩狠狠地呼了她一巴掌:「閉嘴吧你!還想着見裴少,就憑你?」
「今天可是裴少迎娶江小姐的大喜之日。」
江奈然腦子嗡嗡嗡的。
什麼?!
不,不可能的!
裴寂說過會娶她的!
他那麼信守承諾的人,怎麼可能會食言?
咔嚓,束縛帶將她四肢扣住。
那人拍拍她的臉頰,嗤笑:「你好看的時候,裴少都懶得多看你一眼。你以為你現在這副鬼樣子,他還能對你動心嗎?」
「你還不知道吧?裴少特地吩咐過我們,讓我們試最毒的藥,讓你痛不欲生!」
「在他眼裏,你連實驗室的小白鼠都不如。」
江奈然絕望地淌着淚。
她對裴寂用情至深,到頭來換不來這個男人的一絲垂戀。
這兩年來,不管多痛,多疼,她始終咬牙堅持着。因為她堅信,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對她有着一絲情。
沒想到,一片深情換來的竟是絕情。
顏色詭異的藥劑被推入血管。
江奈然的精神開始恍惚,掙扎的力道漸漸的小了下去。
突然沒幾秒,身旁儀器發出尖銳的聲音。
女人白皙蒼白的肌膚下,血管漸漸清晰,噗!她噴出一口鮮血,五官開始流出黑色的血液。
江奈然像是感覺不到疼,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身旁的科研人員研究着數據,根本不顧她的死活。
裴寂。
我錯了。
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喜歡你。
我應該成全你跟江輕羽的。
裴寂。
如果能重活一次,我一定,一定,一定不會再喜歡上你了!
江奈然眼裏的光漸漸暗淡下去。
她死了。
科研人員隨手將她的屍體丟在後山,成群的餓狼很快將她啃食殆盡。
江奈然感覺自己踩在雲端,突然,腳下一空,從萬米高空墜落。
失重的感覺讓她剎那間驚醒。
「呼呼呼!」
她捂着心口,艱難地喘息着。
一陣涼風襲來,她打了個寒顫。
「奈奈,小心!」
江奈然被這聲驚得哆嗦了下。
她這才發覺自己掛在窗上,腳下就是百米高空,頓時驚得瞳孔都快裂開了。
這什麼情況?
窗台下,裴寂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就算跳下去,我也不會娶你。」
啊咧?
江奈然茫然地看着他。
裴寂一身純黑色西裝,襯的身材筆挺又修長,鼻樑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顯得禁慾又勾人。
裴寂身旁的江輕羽聞言,立馬拉着裴寂的胳膊,溫聲細語道:「裴寂,你別刺激她了。先把奈奈哄下來再說。」
「我不會妥協什麼,她要想作踐自己,隨意。」裴寂沒什麼情緒地看着窗台上的女人,俊美無雙的臉上寫着不耐煩三個字。
不對。
這畫面好像是
江奈然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五年前,她回江家不到半年,為了追到裴寂,使盡各種手段無果後,直接跑到裴寂公司以死相逼。
在這個過程中,裴寂絲毫不為所動,倒是江輕羽說盡好話勸她,最後趁她不注意,企圖拉她下來。結果,卻弄巧成拙,不小心把她撞下樓。
要不是下面鋪着墊子,她當時就祭了。
所以,她難道重生了?
重生到五年前?
江奈然震驚地捂着嘴巴。
江輕羽着急地說道:「奈奈,你別聽裴寂亂說。只要你下來,裴寂一定會娶你的。」說着,她推了兩下裴寂,低聲催促道:「你快說啊。」
裴寂還是不為所動。
江奈然看着他,跟上一世那個將她丟到研究院的無情面孔重疊。
她的眼眶頓時有些濕熱。
原來,愛與不愛,真的好明顯。
上一世江輕羽撞她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