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晉未曾收斂,粗糲的大掌熟稔的拂過她敏感的美人肩,用溫柔的語氣說着殺人誅心的話。
「你的情郎死了。」
皇后心裏一驚,渾身顫抖,她抬眸質問他,「是你!就是你!是你對不對?」
「真是聰明,不愧是朕心愛的皇后。這麼快就猜到了,他替朕平息叛亂以後就再也沒有用武之地,如今也總算找到由頭。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更何況他居然敢與自己的皇嫂糾纏不清,你以為朕會留他?做夢!」
皇后忽然大笑起來,「你以為你贏了嗎?我告訴你,不可能!」
「你或許溫柔過,但是在我這裏,你自私自利剛愎自用薄情寡義,你眼裏只有你自己,你也只顧自己,你只想你自己會不會幸福,從來不會考慮別人。你傷害了喜歡你的心,你或許真的溫柔過,但那些溫柔全然就不應該屬於我。我恨你,赫連晉!」
她試圖用憤怒去掩蓋驚慌,明知徒勞卻依舊想再試一次。
半晌她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軟綿綿的說道。
「赫連晉,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對我們都好。」
淚水悄無聲息的流淌,當他抬眸看她的時候,才注意到她不知不覺中早已淚流滿面,這些也許都是他的心裏話吧,她不喜歡他,不可能回應他的喜歡。
「這些年來你從來都沒有真正喜歡過我,對嗎?」
赫連晉沒有再自稱朕,對待自己心愛的女人,言語間一直都是平等的,他向來這麼努力。
可努力這麼多年還是一樣的結果,他赫連晉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是一個大傻瓜,甚至於都搞不清到底是誰給他戴的綠帽子。
這麼多年了,也真是可笑。
赫連晉如此這般心理暗示。
「是。」
皇后斬金截鐵的回答明確告訴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他,更沒有動過心。
「對不起,這段時間委屈你了,只是我也是為了不想讓你受到傷害,並非冷落你,朕知道之前是朕太過於衝動,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明是非傷了你心,是朕錯怪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突如其來的道歉不免讓人多想。
「你知道了什麼?」
赫連晉將頭埋在皇后的頸窩裏,放軟語氣道:「朕早就知道你和赫連景的關係。」
皇后怒瞪雙眼,心中震驚,原來他都已經知道了。
「不管是你也好,赫連景也罷,反正你們就只能成為朕的籠中雀。」
赫連晉語氣篤定,似乎皇后她再也沒有退路可言,註定要在深宮中度過餘生。
她的聲音漸漸低沉,苦笑着說:「可如今我與他到底是再難相見了這些日子我便一直在想,那這樣活着到底有什麼意思?」
不曾料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赫連晉面上的驚怒還來不及遮掩,上前一步就捏住他的脖頸。
「你在威脅朕?!你居然敢以死相逼。」他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目眥欲裂,鮮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
「是朕對你不夠好,讓你一心想着他人,還是朕對你太好了,才讓你覺得朕會受你所脅迫?」
「快說,不許給朕裝聾作啞。」
她沒有說話,滿臉通紅的咳嗽起來。
赫連晉驀然醒悟,立即鬆了手,還用她來回答嗎?答案如此明顯。
他的冷靜,他的睿智,他曾經的謀略與手段,到了她這裏都沒有半點作用,在她面前,他簡直就像是個喜怒無常的瘋子。
「你聽話,你聽話好不好?朕不再強求你了。」
他的語氣裏帶着千里決堤崩潰般的無奈。
「好好待在朕的身邊,哪兒也別去,別的什麼朕都可以答應。」
「我要你放過阿景,你做得到嗎?我要你立我的兒子為太子,你做得到嗎?你什麼都做不到,你只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別人身上。」
皇后怒吼着拼盡全身力氣,掙脫束縛,冷冷地看着身後一動不動的人。
赫連晉半坐在塌上,難以掩蓋的哀傷湧上心頭。
「朕以為你會是朕的救贖,但始終是朕在自作多情,演着一個人的獨角戲,你到底就是屬不屬於朕的這個問題,也許我早就知道答案,可我卻一直不敢承認。」
赫連晉停頓了一會兒,接着說,「可那又如何?得不到你的心,至少和你在一起最近的人是朕,以前是,現在是,將來更是。你逃離不掉的,我的皇后啊!你究其一生只能在待朕的身邊。」
赫連晉丟下這句話就氣呼呼的走了,走之前還吩咐拿走所有可能危及她生命的東西。
他要讓她好好活着,好好的受着他「賜予」的折磨活着。
夜晚,死寂的可怕。
皇后抬眸,努力把眼淚憋回去,心中更是焦慮。
她和赫連景的計劃失敗了。
清楚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但她卻從未想過一直以來陛下他都知道,甚至默認他們的發展,到最後壓抑的所有情緒一起爆發出來。
阿景被她害慘了。
皇后癱軟的坐在地上,此時此刻全然沒了以前的明艷自信。
耷拉着腦袋,面色疲倦,呆呆的看着天上的星星。
只有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