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錦,白朝意和青山在寧遠居門口準時見到了祝匡。
祝匡的身後還跟着三個小學童。
在後面探頭探腦的,搞得祝匡像極了雞媽媽,還是沒睡醒的那種。
因着考慮到白朝意尋人會麻煩一些,祝匡昨日直接將這個活也攔下了,說家裏還有幾個弟弟,正好互相作保。
於是幾人互相行禮,認識了後一同前往了新淦縣衙報名。
報名還不算繁瑣。
只到負責登記的官員,嘴裏念着「一代更比一代強」。
幾人皆是笑笑不語。
轉眼便到了二月初六。
春風寒,雞鳴亮。
江錦寅時便起了床,她拿起被青山提前轟熱的厚夾襖就是往身上一套。
這是臨走時江林氏特意裝進來的,說是考棚四處漏風,雖是春天,但二月的冷風人還是扛不住。
簡單的洗漱後,江錦的思維也開始變得清晰,見離出發的時辰還早。
江錦乾脆又拿起了書看。
青山在一旁默默的將燈撥亮,又添了茶水,擺放點心。
直到四更天,更夫在窗外叫喊着「參加縣試者,及早動身」,江錦才回過神。
她揉了揉太陽穴,而後合上了書。
不一會就聽聞有炮竹聲響起,青山也在一旁提醒道:「少爺耽誤不得了。」
江錦點頭,又重新點了下所帶的物件,這才出發和等在門口的白朝意匯合。
白朝意要比她還大個兩歲。
雖然也是第一次參加考試,但臉上並沒有多少緊張,想來長這麼大經歷的事情多了,也就麻木了。
江錦的經歷也很多,上下加一起兩輩子,但碰見這種情況,心裏還是很激動。
文章都背的出來,破題技巧都記得,各類韻腳也都記得,她沒什麼好緊張的。
步行到考場,便見到人頭攢動。
眾人里什麼樣子的都有。
沒人有閒心思去觀察別人,或者找其他人的麻煩。
她們很順利的和互相作保的小童生匯合,慢慢的等待着進場。
一旁的祝匡還擔心她們緊張,在一旁做了好多的思想功課,那個樣子差點誤以為要進去考試的是他!
伴隨着敲鑼聲,眾人便開始進場了!
在後面排隊的江錦,心裏猛地攥緊了!
能不能過得了縣試這一關
江錦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應該沒大問題
她現在還小,而且按照前世自己的經驗來看,成年後的問題也不大。
輪到她的時候。
江錦乾脆眼一閉心一橫,遞出考引,放下包裹,伸開了手任他們搜去!
孫子兵法言,『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她「沒有」,就按照「有」來展示,反正她不心虛!
誰虛誰就輸了!
只是用棍子在身上檢查,再轉圈加上跳一跳,只要不脫衣服,怎樣都行。
而這些她早就打聽好了,不然也不會冒這種風險,非要往這火坑裏鑽。
等一切無誤後。
門口的衙役高呼了聲,「搜查無誤,進場!」
江錦才將懸起來的心落了下去。
進了門,跟着人群往右走,又有官員拿着先前報名的紙張上前核對,確認無誤後,唱:「廩生祝匡,保!」
一番「唱保」後,幾人終於是進了場,再由縣令手裏領到卷號。
該縣令姓吳,面色嚴肅,倒沒有祝匡形容的那樣凶神惡煞。
江錦看了一眼,便尋位置去了。
找到了位置,她謹遵阿娘的叮囑將屁股下面墊上了厚厚的墊子,又簡單的收拾後,將要用的物件一樣樣擺了出來,而後慢悠悠的磨墨。
人進來了,就是突破了最大的難關。
剩下的,她相信她自己。
第一捲髮下時,江錦的墨已經磨好了。
縣試統共五場,今日第一場為正場,天亮開考,日落收卷,兩三日後放榜,通過者再參加第二場的初覆,以此類推完成剩下的考試。
但今天這場是最重要的,若是得了頭籌,那剩下四場便不用考了,默認為通過。
江錦是誰?
江錦當然不會放過這種機會啊!
有特權幹嘛不去爭!
今日這場考試的題量並不大,四書兩篇,貼詩一首。
按照她以往的速度,半日就可完成。
不過此刻陸荒年和鄒先生的話如同寺廟裏的撞鐘不斷的在她的腦袋裏敲。
穩重!
穩!
重!
於是,江錦連題是什麼都沒看,抬筆直接在草稿紙最頂端寫下了這兩人的大名!以此來督促自己!
兩個大魔頭,若是她這次縣試過不去,很難想像自己會有什麼遭遇!
等心徹底靜下來,江錦才去看題目。
好在,好在,都在範圍內。
說難倒是對江錦不難,這些恰好都是她被折磨過的。
但因着草稿紙上的兩個大名。
江錦在打腹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