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蓉似乎想到了什麼,囁嚅道:「宋廳,我對不起你。」
宋劍鋒豪爽的大笑:「你在背後說了我很多壞話,對不對?」
胡蓉說:「對,我不但說你和他們是一丘之貉,還罵你愧對頭頂的國徽。」
宋劍鋒嘆口氣說:「小胡啊,臥薪嘗膽的滋味不好受啊,這一切都是在佈局,等待一個總的爆發,我們等到了這一天,可惜有的人沒有等到啊。」
胡蓉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沒有說話。
萬自豪被秘密帶走了,他的那幾個手下以及姘頭也被依法拘留,胡蓉擔任了看押女犯的職責,一直在鄰省的一個賓館裏住着,不能上網,不能打電話,只有電視可以看。
這幾天正在召開兩會,江東省政府換屆選舉,出乎意料的是麥省長竟然落選,一個原本排名比較靠後的省委副書記當選了新任省長。
同時,江北市的兩會也在召開,胡躍進辭去了市長職務,被省委組織部正式任命為江北市市委書記,新任市長叫韓珏,原來是省團委書記,他的上任開創了江東省的記錄,成為最年輕的市長。
原市委書記秦松因貪污受賄被雙規,原市委副書記王大慶退休,自此李治安一系不復存在。
還有一條消息傳來,大家卻一點都不吃驚,原省公安廳副廳長宋劍鋒,升任廳長,兼省政法委書記。
幾天後,當地武警接替了看押任務,胡蓉回到了江北市,經此一役後,參戰幹警大都有了相應的職務變動,韓光升任刑警支隊副支隊長,一位資歷老的中隊長接了二大隊大隊長的職務,其他幾個幹警也都有提升,派出所的王星也被調到刑警二大隊,從此成為一名光榮的刑警。
只有胡蓉沒有任何變動,依然是中隊長,有小道消息說上面準備調她去省廳工作,又有人說上面準備調她去檢察院反貪局,反正都是加官進爵,正科級待遇跑不了,胡蓉今年才二十六七歲就是正科級,將來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啊。
令人驚訝的是,胡蓉沒有去省城,也沒有去檢察院,而是報名參加了聯合國維和民事警察部隊。
在臨行前的那天,她特地去了郊外的公墓,一片大理石的墓碑中,很容易就找到了一塊前面放滿鮮花的墓碑,劉子光的相片嵌在墓碑上,音容笑貌一如往昔。
劉子光的骨灰就埋葬在這裏,下葬的那天,只有卓力、疤子和一些道上朋友來送別,劉家的遠房親戚一個都沒出現。
胡蓉將一束菊花放在墓碑上,靜靜的坐下,下雨了,她依然沒有動。
「其實,你可以過的很舒服,有錢有勢,有當官的朋友,有當警察的朋友,還有開洗浴中心混黑道的朋友,你有女人,還不止一個,她們都愛你,愛的發狂,可是你卻選擇了一條不歸路,我想了很久,為什麼你會這樣做,我終於明白了。」
胡蓉深吸了一口氣,望着霧蒙蒙的天空,細雨淋漓,臉上濕漉漉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因為你想活的像個人,而不是一條狗。」
……
傍晚,至誠小區,老溫騎着自行車下班回來,把車子放進車棚,上樓來到自家門口,忽然停住,看到對門的門口放着幾株白菊花,基本上每天這裏都會放上一些菊花,不知道是誰在用這種方式祭奠劉子光。
老劉家的門上貼着封條,已經有些灰塵了,老溫放下包,拿出手帕來仔細的擦着,擦着擦着,不禁老淚縱橫。
「這世道是怎麼了,好人總是活不長。」
回到家裏,老溫下了一鍋掛麵,打開鹹菜罐子,廠里現在效益還算不錯,每月能有三四千的收入,可是他還是改不了艱苦樸素的作風,發下工資總是先給女兒寄去一大半,以前虧待小雪太多,現在女兒上了大學,家裏條件也好了,就不能讓她再跟着自己受窮。
掛麵還沒熟,忽然門被敲響,聲音很急促:「溫工,陸總找你有急事。」
老溫急忙過去開門,來的是葉知秋,他伸手就拉老溫:「急事,趕緊跟我走。」
「等等,麵條還在爐子上。」老溫說。
葉知秋進廚房關了煤氣,不由分說拖了老溫就走,他的摩托車停在樓下,讓老溫坐在後面,一擰油門走了。
回到廠里,陸天明正在召開會議,廠里幾個骨幹都到了,老溫落座之後,陸天明說:「我再說一下吧,廠里接到一批訂單,要買咱們的巡航導彈,這筆生意對我們廠很重要,但難度同樣很大,我們的巡航導彈不但是武器,還是試驗型號,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無法出口的,但客戶要的很急,我把大家請來,就是群策群力,想想辦法。」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但都沒有好主意,老溫想了想說:「我有一個辦法,但是需要多方面配合。」
陸天明道:「你說。」
「這樣,我們可以把導彈分成兩種產品出口,彈體以增雨氣象火箭的名義,制導設備以導航儀的名義,發動機、戰鬥部和一些零配件可以在國外組裝,所以我們需要採購方的大力配合,當然了,為了保證使用,我們廠也要派員現場安裝調試。」
陸天明說:「這是一個好辦法,反正都是市面上能買到的民用品,出口檢查這一關能過,彈體部分也好說,我爭取聯繫幾個熟人幫忙解決,至於現場調試……」
「我去。」老溫舉起了手。
「溫工,你的身體?」陸天明到有些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