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委屈的啼哭聲打破了爭執中的兩個人。
蘇祭司終於放開了她,月牙惱恨的瞪他一眼,這才匆匆跑過去將女兒抱起來哄。
哄了一會兒,小傢伙抽抽搭搭的不怎麼哭了,但也徹底醒了。
蘇祭司看着她在一邊沖奶粉,動作熟練,有條不紊,像是已經做過無數次了似的。
嘲弄冷笑:「怎麼?又在孤城跟哪個男人生了個孩子?沖奶粉的流程都這麼熟了。」
月牙試奶粉溫度的動作倏然一僵,恨不得將旁邊整桶奶粉都扣他腦袋上。
這個男人每說一句話,分分鐘都在挑戰她的忍耐極限!
要不是他當初強行留下她女兒,她也不會沒有奶水,更不會每天在家裏沖好了奶粉,卻找不到孩子喂,跟個瘋子似的拿着奶瓶看着窗外,幾個小時幾個小時的發呆。
咬牙忍了忍,沒搭理他。
小傢伙坐在嬰兒床中抱着奶瓶咕嘟咕嘟的喝着,她就坐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盯着,是不是的抬手摸摸她鼓鼓的腮幫跟小腦袋,自動忽略了男人的存在。
蘇祭司隨意的在床邊坐了下來,雙手撐在身後,長腿優雅交疊,眯眸瞧着她:「吃過晚餐了麼?」
月牙沒吭聲。
前一秒還想把她拉去讓一群男人糟蹋,後一秒又來假惺惺的問她吃沒吃過晚餐?
假仁假義!偽君子!
久居高位的男人,大多時候不需要說話,身邊的人就已經揣測好了他的心思,把該辦的都辦了,哪有像現在這樣被當做空氣的時候。
蘇祭司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她吭聲,聲音倏然沉了下來:「我在問你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月牙闔眸,忍了忍,才耐着性子丟出兩個字:「吃了。」
男人幾乎是立刻嘲諷出聲:「你下午才過來,過來後就上樓了,去哪兒吃的晚餐?你們北家人都是拿西北風做晚餐的?」
既然知道她沒吃晚餐,還多此一舉的問什麼問?!
月牙冷冷瞥他一眼:「我不餓,不可以?!」
好不容易見到她日思夜想的女兒,她現在開心都來不及,哪兒還有心思吃飯。
男人大概覺得跟她聊天實在沒什麼意思,理都不再理她,起身出去了。
小傢伙很快喝完了一瓶奶粉,月牙陪着她玩了一會兒,看她又睏倦的打哈欠了,抱起來,哄了沒一會兒,她就趴在她肩頭呼呼睡着了。
月牙沒有把她放回嬰兒床里,仍舊緊緊的抱着,站在落地窗前,凝眉看着眼前戒備森嚴的城堡。
她不能把女兒繼續留在這裏了。
蘇祭司根本就不正常,就算還沒變態,也離變態不遠了,更何況還是做軍火商這麼危險的事情,女兒跟着他,要怎麼平安健康的長大?
可是要怎麼把她帶走?
就算僥倖帶回孤城,按照這個男人偏執又瘋狂的性子,肯定是要不惜一切代價把她搶回來的。
「你在想什麼?」
身後突然響起的男聲嚇的她渾身一顫,抱着女兒猛地轉過了身,睜大眼睛吃驚的看着他:「你走路能不能有點聲音?還有,敲門是最基本的禮節,你懂不懂?」
蘇祭司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餐盤放到桌子上,冷冷開口:「這是我家,我想進哪兒進哪兒,沒把你直接丟進海里餵魚已經是我的仁慈了,還敢有意見?」
「」
月牙氣急,轉過身不去理他。
「她都睡着了,你還一直抱着做什麼?不嫌累?」
「我喜歡抱着,你管得着?」
靜默了一會兒,才傳來男人冷肅的命令:「放下她!先吃飯。」
「我不吃你的東西!外面到處都是餐廳,我餓了自然會找地方吃,用不着你假惺惺的裝好人!」
「呵,我養了你20年,你現在才來說不吃我的?你身上90的肉跟骨頭都是吃我的長出來的,怎麼?要削骨剔肉的還給我麼?」
「」
月牙忽然轉過身來,黑白分明的水眸恨恨瞪他:「誰要你養了?!要不是你把我偷走,我這20年過的會比之前幸福一萬倍!」
把她隨意丟在一戶沒心沒肺的人家裏,動不動就被訓斥被關禁閉,叫做養她?
他還真是大言不慚!
「誰讓你生在了北家?我把你偷走,沒直接弄死你已經不錯了。」
男人屈指叩了叩桌面,冷冷開口:「最後一遍,放下千里,過來吃飯!你最好聽懂我的話了!」
最後一句話,無聲無息的透漏着威脅的意味。
月牙鼓了鼓腮幫,忍氣吞聲的過去把女兒放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現在孤身一人,他想怎麼收拾她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能忍,她還是忍一忍比較好。
晚餐是黑胡椒意大利麵,是她最喜歡的,但味道實在不盡如人意。
她吃了一口就嫌棄的皺了眉頭:「你該換個廚師了,這麼簡單的一道餐,能做的這麼難吃,也是不容易。」
只是隨口抱怨了一句,平白就惹的男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目光冰冷的瞪了她一眼:「讓你吃你就吃!非得逼我一會兒讓你吃草才滿意?」
月牙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
連個廚師都要這麼護着?她不過就說了那麼一句,他至於動這麼大的氣?
神經病!
不行,她早晚得想辦法把女兒帶走,這男人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