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硯輕輕喚着她的名字。
路邊的霓虹映照在紀硯的側臉上,將他整張臉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襯得他整個人愈發溫柔起來。
「怎麼了?」
江笛單手撐着頭,懶洋洋地抬眸看向紀硯。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臉確實好看。
難怪當初在紀家受了這麼多委屈,江笛還那樣待了兩年多。
而此刻,單單是就這樣看着紀硯的臉,江笛也難免再一次心動。
或許很多事情,真的在第一眼的時候,就決定了後續的發展走向。
紀硯雙手緊握着方向盤,眼睛直視着前方,並不知道江笛正在細細地看着自己。
他緊抿着薄唇,似乎在做什麼心理建設。
良久之後,紀硯才緩緩開口說道:「我知道,過去紀家有許多事對不起你,也怪我沒有給你足夠的關心和呵護。」
「但是我發誓,我真的已經改了。如果你不想回到紀家,那我就馬上離開紀家。」
「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江笛突然皺起了眉頭,她深深地看了紀硯,不太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什麼叫你馬上離開紀家?現在你不是已經搬出來住了嗎?」
說話間,車子已經開進了小區的地下車庫。
紀硯把車停好後,才鬆開方向盤,握住江笛的手。
「我指的不僅僅是搬出來住。」
紀硯知道,自從離婚之後,江笛對他的態度始終保持着一絲戒備和疏離。
但他並不想就此和愛人錯過。
只要能重新讓江笛回到自己身邊,要紀硯做什麼都可以。
「我指的是,離開冠世集團。」紀硯篤定地說道,「只有脫離公司,我才真正的脫離了紀家。」
「什麼?」江笛沒有想到,紀硯竟然會動了這種念頭,「你在不在冠世里,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
紀硯緊緊握住江笛的手,說道:「我媽和紀琴琴的所作所為,我現在差不多都知道了。雖然可以通過減少生活費的方式,稍微管制一下她們,但是治標不治本。」
「琴琴或許還好,畢竟我是她哥。但是我媽……」紀硯微微低頭,語氣有些無奈,「我很難去對她做一些過分的事情,畢竟我爸去世之後,她一個人拉扯我們兄妹,也有諸多不容易。」
「所以……我能想到的唯一解決辦法,就是我離開冠世集團,離開紀家。」
「以後你回家,只會看到我,不會再有其他人來為難你。」
說完,紀硯拿出了一份文件,亮給江笛看。
「我已經在外面成立了新公司,雖然規模比不上冠世集團,但是目前運營得很好。」
「江笛。」紀硯緊握着那雙小手,眼神堅定地說道:「再給我些時間,我一定不會讓你跟我吃苦的。」
「我們和好吧。好不好?」
紀硯幾乎是帶着哭腔的哀求。
江笛的內心劇烈地震動着。
那雙包裹着她的大手,因為緊張而滲出了一些汗液。
「我……我不知道。」江笛的聲音有些顫抖,「我現在腦子很亂。你突然跟我說這麼多,我很難做決定。」
江笛知道,自己心中對紀硯仍然有感情。
只是這麼久以來,一直被她刻意壓制着。
見江笛的神色有些凌亂,紀硯輕輕地鬆開了她的手。
他明白,江笛需要時間來接受他的道歉和改變。
「沒關係,你慢慢想。」
紀硯一臉緊張地說道:「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你,等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只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江笛的內心波瀾起伏。
本來今天剛得知自己的身世,她的思緒就已經夠亂了。
現在紀硯又來添一把火,江笛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去思考。
她解開座椅上的安全帶,急匆匆地說道:「到家了,我先上樓。」
江笛甚至不敢去看紀硯的眼睛,自顧自地推開車門,便朝電梯口走去。
紀硯一個人呆坐在駕駛位上,目送着江笛的背影離開,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至少……
把內心的想法都告訴她了。
剩下的,就等待江笛最後的答案吧。
紀硯熄掉車燈,遠遠地跟在江笛的後面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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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江笛被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在枕邊胡亂摸了一通,一聲響亮的物品落地聲將她驚醒。
「嗯?」
江笛睜開惺忪的睡眼,艱難地翻身撿起了地板上的手機。
「餵。」
「姑奶奶,你怎麼還在睡覺啊?!」k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着幾分明顯的慍怒。
「幾點了?」江笛一頭扎進被窩裏,問道。
「六點了。」
「六點?」江笛沒好氣的說道:「這麼早給我打電話做什麼?我還要再睡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