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化子臉色大變,怒極道:「小賊,你敢消遣老子。」
他身影忽然一閃,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這金生水年紀雖輕,卻也是五魁首之一,身手極為高強。
郭化子不敢大意,一上來就使出全力。
金生水閃避了幾下,口中笑道:「我說我兒子,你着什麼急。你這麼老,給我做兒子,你老子我還不願意呢?」
騰挪跌宕,小巧短打,是金生水的拿手功夫。
郭化子一時間奈何不了他。
這時路面上傳來一陣馬蹄聲,由大隊騎兵出現,為首一人大喝道:「團長有命,千萬不要跑了郭化子。」
郭化子臉色大變,跳出圈外,指着金生水道:「姓金的,咱們走着瞧。」說罷,帶着眾乞丐跑了。
他出手行刺佟玉清,三十九軍上下很他入骨,這宛平城正是216團的駐地,他行蹤已漏,不敢多待。
轉眼間便逃得遠了。
到了北平後。
金素顏出了馬車,這裏是南城,是盜門的地盤。
金生水吩咐兩名小弟叫了一輛人力車,又派了幾個人護送她去醫院。
送走金素顏後,刀疤拿來一張請帖,道:「老大,這是秋原洋行送來的帖子,說是明日宴請南城諸位掌柜,您看!」
金生水想了想道:「日本人不是什麼好東西,還是給我推了吧。眼下北平城外都是日本兵,你告訴弟兄們要小心謹慎。若是這田葉秋原安分守己也就罷了,若是他敢起什麼么蛾子,那咱們也不客氣,就****娘的。」
刀疤嘿嘿一笑,道:「對,管他娘的日本人,在南城,都得聽咱的。」
這時一個弟兄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道:「刀疤老大,出事了,出事了。秋原洋行被盜了!」
金生水皺眉道:「我不是吩咐過嗎?既然他守規矩,就不要找麻煩,誰那麼大的膽子?」
笑話,南城可是北盜王的地盤,誰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在老虎頭上拍蒼蠅。
那弟兄這才看到了金生水,他尷尬的撓了撓頭,嘴巴張了張,卻沒敢說出口。
刀疤罵道:「老大問你話呢?還不快說,******,你小子欠抽是不是?」
那弟兄遲疑道:「不是老大出手的嗎?」
金生水訝道:「你說什麼?」
那弟兄這才將事情說出。
原來就在不久之前,秋原商行被盜了,裏面丟失了一些財物,那人留下了一行字。
「日本人滾出中國,金生水!」
金生水又氣又好笑,心中立即浮現了一個人影。
這柳家小子倒是個熱血少年,不過有忒可惡,你說干就幹了,居然還嫁禍到自己的身上。
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誰不知道南城是金生水的地盤。
出了這事後,金生水接下了請帖。雖然他也有些不待見日本人,但是這事要跟人家解釋一下。畢竟人家也是交了保護費的。
小小的風波並未影響到秋原商行,田葉秋原還是有條不紊的宴請着南城店鋪掌柜。
晚上,金生水依約前來酒樓。
他一來,酒樓內的掌柜全站了起來,抱拳的抱拳,脫帽的脫帽,眾人紛紛問好。
笑話,這人可是南城一霸,大家都在他手下討飯吃,誰也不願得罪這位爺。好在這位爺言出必行,還算是個信人,大家也樂得跟他親熱。
「哎呦!金爺,您來了。小的胡三跟您行禮了。」
「金爺,小人新開一家分店,有空到我那坐坐。」
「金爺,您好久沒到我那去了,小的還備了上好的洞庭碧螺春,等您去嘗嘗鮮呢!」
……
金生水微笑着一一點頭,這些都是南城店鋪的掌柜,可都是他的衣食父母。
這些掌柜是應邀而來,身為主人田葉秋原也在場中,
不過金生水一來,風頭立即蓋過他,倒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田葉秋原依然帶着一副金絲眼鏡,臉上沒有半點不滿。他身旁的大島中介有些不耐煩了,他拍了拍手,道:「金先生來得正好,我們商行正有些事情要向金先生討教……」
田葉秋原忽然道:「大島,先不要說這些。金先生來了,快些入座吧!」
他在中國多年,十分熟悉中國的禮儀。當下引着金生水坐了八仙桌的上首,自己則在下首作陪。
待眾人全部入座後,田葉秋原緩緩站起來,道:「諸位能依約而來,鄙人感到十分的榮幸。鄙人田葉秋原,是秋原商行的經理。今後還請諸位多多關照小號,鄙人感激不盡。」
他帶着身邊的日本人鞠了一躬,態度十分誠懇。
金生水摸了摸下巴,心中暗暗稱奇。
東北淪陷,日本的人卑鄙無恥已經臭名遠揚,可是人家外表上仍然表現的彬彬有禮。
這還真他媽是一個虛偽的民族。
田葉秋原用手託了托眼睛,慢慢道:「鄙人是東京人氏,自幼仰慕中國文化。自二十歲隨商團入奉天,如今已有二十餘載。中國地大物博,文化源遠流長。自漢唐以來,便是亞洲霸主。中國人是漢唐文化的繼承者,我們日本也是漢唐文化的繼承者。從傳承上來講,大家都是一家人。」
有人冷冷一笑,道:「一家人,誰他麼跟你們是一家人。東北那旮旯是中國的地盤,你們日本人說占就佔了,整一窩強盜。還他媽在這說什麼一家